索纳岛火山爆发,人类紧急撤离,最后一只腕龙被留在火海。
她温顺、乖巧、听指令。
当她拼命撞开围栏,奋力奔跑,却被枪口瞄准,眼看着舱门关闭。
她在码头木板上留下:
“我想活。别忘了我。”
火焰吞噬了她的身体……
1、
我是露露,索纳岛上最后一只腕龙。
那天雨很大。
山体轰然崩塌,泥土和石块砸下来,母亲用身体护住我,直到她再也站不起来。
我躺在泥里,发不出声音,直到一双人类的手把我抬了起来。
“还有呼吸!”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喊,“快!营养液!”
我被放进一个温暖的金属箱里,管子插进我的鼻腔,液体一滴滴流进身体。
我睁不开眼,但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她活下来了。”
“真是奇迹。”
“给她起个名字吧。”
“叫‘露露’怎么样?像露珠一样干净。”
我不会说话,但记住了这个名字。
从那天起,我学会了听指令:
“露露,低头。”
我就会缓缓弯下长颈,让那些小朋友摸我的鼻尖。
他们笑,我就轻轻晃尾巴,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笑,但他们会说:“你看,她在笑!”
有一次,一个小女孩手刚碰到我的皮肤,猛地缩回去。
“它……会疼吗?”
“不会,”她妈妈说,“它是恐龙,皮厚。”
我听见了。
可我会疼,也怕冷,也喜欢被温柔地抚摸。
但他们不知道。
每天都有人来看我。
摄像机对着我,闪光灯亮个不停。
“来,露露,转一圈。”
我原地转圈。
“再低一次头,让小朋友合影。”
我低头,递上鼻子。
导演拍手笑着:
“太棒了!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画面,温顺,没有威胁。”
我听懂了。
只要我听话,他们就高兴。
有一次,博士蹲在我面前,轻拍我的腿。
“你是奇迹,露露。”
他说,“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象征。”
我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肩膀,像小时候妈妈碰我那样。
他笑了,摸了摸我的眼眶。
那一刻,我以为,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2、
我能听懂很多话。
“今天游客爆满。”
“纪录片下周首播。”
“联合国说要推广‘索纳模式’。”
我不懂“模式”是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喜欢我微笑的样子。
围栏顶端总缠着细电线。
博士曾摸着我的脖子说:
“这是防野兽的,电流很弱,不会伤你”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给小型动物用的低压网。
但三个月前,公司加装了高压模块。
技术员喂我芒果时小声嘀咕,“说是怕你撞围栏,其实是怕游客爬进来”。
每天清晨,我都能听见通讯塔传来“嘎吱”声。
技术员检修时说“地基松了,火山一震就会倒”,可公司坚持“等纪录片播完再修”。
直到那天,地面抖得比往常更厉害。
我抬头看见通讯塔顶端的钢筋在晃,像棵要倒的树,我没多想,还在低头吃芒果。
突然,警报响了三次。
第一次是震动,地面突然一抖,果子滚落一地。
我抬头,看见围栏外的科学家们停下脚步,互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