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悦有些羞赧地扯过羽绒被,丝绸被面掠过她珊瑚色的耳尖。这副欲盖弥彰的羞涩模样,比她先前的大胆主动更令人心悸。
他轻轻拉下被子,手臂撑在她耳侧,玩味地看着她染上红晕的脸:“上次,是谁先主动的?”
“你还想要吗?”她轻声询问,眼神在迷离中竟透出几分天真。
时烬的掌心覆上她的手:“你猜。”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
“不准躲。”
他反手扣住她皓腕,唇瓣擦过她耳后敏感的肌理,气息带着灼热的暗哑:“电路板快烧干了。”
“那这样呢?”她的声音轻得像云絮擦过。
林昕悦纤手轻推,力道似有若无,他身形微晃,而她却如狡兔般后退几分。
他肩线瞬间划出的利落弧线与她嘴角上扬的弧度重合在一起,像暗夜里悄然相叠的两道暗影,暖与暖之间勾缠出暧昧。
“别学这些......”
她抬眼望向他,明亮的眸子里漾着不安和委屈:“我以为你会喜欢。”
心头一软。
他用指腹温柔地擦过她唇角,眼神深黯得像不见底的夜:“喜欢,但舍不得。”
“那......”她牵起他的手,指间还带着青柠罗勒的清新气息,那是香薰中调未散尽的余韵。
空气中血橙的尾调渐渐深沉,如同他此刻凝视她的眼神。这让她想起峰会餐叙的那个午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弥漫着同样气息的空气里切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温热掌心覆上来,檀木的温润香气随之漫开。她能感觉到他指腹上因常年操作精密仪器而留下的薄茧,不复工作时的分毫必较,只剩漫不经心的缱绻。
“喜欢......每一处都喜欢。”
香薰烛芯忽然轻轻噼啪作响,跃动的火光将她染成暖金色,像块正在融化的琥珀。
“…好像也很喜欢你...”
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比你听得懂话。”
她别过脸去,发丝在枕间窸窣作响,像被惊扰的蝶翼。空气中的柑尾调忽然打了个旋,又被骤然升腾的体温烘得暖暖的。
“讨厌你了…”
他手臂骤然收拢的力道让单子皱成层层叠叠的海浪。烛芯又一声轻微的噼啪,伴随着某个压抑的气音落在她耳畔:
“...嘴硬。”
香薰的烛泪缓缓堆积,在玻璃壁上凝结成蜿蜒的痕迹。
她往他颈窝深处埋了埋,声音带着事后绵软,和一丝小心翼翼地试探。
“要…继续…学接线吗?”
这个姿态,带着全然的交付与信任,足以击碎他引以为傲的所有克制。
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拿过床头柜上的铝箔包装递给她,目光灼灼:“这是你邀请的。”
她脸颊绯红,接过,有些笨拙地撕开,小声问:“我...我该说点什么?”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喑哑地命令:“叫我的名字。”
“时烬...” 她轻吟着。
空气中的血橙气息突然凝滞。他悬停的阴影微微颤动,像示波器上突然跳变的波形。
“再多叫几遍…”
“时烬...时烬...” 她在他耳边化作一滩春水。
“我在。” 他指腹轻抚她潮红的面颊,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这副样子...只能给我看。”
“好...” 她意识迷离地应和。
他喘息愈重,低头吻去她眼睫上沾染的湿意,哑声哄道:“真乖。”
“可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像被风吹乱的琴谱。
他低笑着纠正:“这是奖励。”
窗外的霓虹灯在纱帘后缓缓流淌,像浸透纸页的彩霞。
她蜷起的指节抵着他胸口,声音碎成断续的气音:“时烬...我…”
“给什么...”他吻去她睫梢的湿润,“慢慢说...我听着呢。”
可她却话哽在喉。
意识早已飘远了。沉浮间,铝箔撕开的脆响突兀地刺破静谧,像夜鸟掠过水面叼走月亮倒影,将她从耽溺中倏然惊醒。
“还要继续吗?”
他没有自己动手,反手倒把选择权交还:“你来决定。”
“那...那你可不可以躺着?”她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语气含羞带怯。
这个带着依赖般的请求,让时烬想起把她困在车厢里的那晚。他强硬地要她求着自己开门,而她倔强地咬着唇不肯屈服,连指尖抵在车窗上都泛了白。
而此刻——
她却主动凑上来,连脚趾都乖顺地蜷成了柔软的弧度,那些曾经需要他费尽心思逼迫的顺从,现在化成了依木而长的藤蔓。
“随你开心。”他纵容地看着她。
她与他十指相扣,声音因动情而低哑:“时烬...说你爱我。”
“我爱你。”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毫不犹豫。
她满意地弯起唇角,又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去浴室。”
氤氲水汽在狭小的空间内升腾,如同一团朦胧的轻纱缓缓飘荡。
“继续?”
瓷壁凉润如玉,偏将背部的触感放大到极致,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继续...”
她仰头,在他的锁骨处留下一个细微的齿印。
“...到全归我才算完。”
不知是谁无意间拨了花洒,温热潮气骤然涌开,细密的暖珠顺着肌肤流淌。浴室的空间似乎愈加狭窄了。
他气息灼热地在她耳边控诉:“...你故意想让我发疯是不是?”
“那你叫我声好听的...”
水珠顺着大理石台面往下滚,镜中光影晃得人眼晕,她眼底的迷乱泡在水汽里。他喉间滚着粗重的呼吸,带着热意融进空气里,化成一声低唤:“昕悦……”
镜中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只会叫‘昕悦’吗?”
他低头,轻吻她敏感的后颈,带着无尽的爱怜低笑:“...老婆。”
“哥哥...”她透过镜子,望进他盈满欲念的眼底,软声要求。
“...这便是最后一回了。”
这称呼彻底撞碎他的理智。香薰骤然爆出最后的烛花。
浓烈的广藿香如潮水漫涌,他在她瞳孔里看见那簇即将熄灭的火焰,正迸发出融金般的光。
“...要了命了...”
她发间还凝着未散的热意,偏脸在他下颌落了个软吻,带着倦与妥帖。
风停雨歇。他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卧室,用柔软的羽绒被将她仔细裹好,吻了吻她的发顶:“睡吧,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