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优化通知书】
几个黑体字像利刃一样刺进眼睛。
我的手开始发抖，强撑着继续往下看。
申请部门：市场部。
申请人：苏曼。
优化原因：部门架构调整，精简人员配置……
"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江承泽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递给我的不是一份让我失业的通知书，而是一份普通的会议纪要。
"公司要裁员，这是上面的决定。"
"上面？"我冷笑，"上面就是苏曼吧？这份通知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她的名字。"
"你别这样。"他皱起眉，"曼姐也是没办法，集团要求各部门缩减20%的人力成本。"
"所以就裁掉我？"我站起来，手撑在桌面上，"江承泽，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这个部门谁不知道，过去两年的核心项目，哪个不是我主导的？上个季度的明星产品，从立项到落地，我熬了多少个夜？"
"可你的职级是最低的。"
他终于说出了真相。
"按照公司规定，优化要从职级低的开始。"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职级低？我的职级为什么低，你心里没数吗？"
去年的晋升机会，原本是我的。
可苏曼说她的侄女刚从国外回来，需要一个好的起点。
江承泽劝我，说今年还有机会，让我大度一点。
今年的机会又来了，苏曼说部门预算有限，只能提拔一个人。
那个人当然不是我。
江承泽又劝我，说能力比职级重要，金子总会发光。
现在，我这块"金子"要被当成废料清理出去了。
"这是为你好。"
江承泽突然说。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为你好。"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你在这个公司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另谋高就。曼姐还特意为你争取了N+3的赔偿。"
为我争取？
我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愧疚或者不忍。
可是没有。
他的眼神坦然得让我恶心。
这时，门被推开了。
苏曼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脸上挂着标准的职场微笑。
"小陆啊，别怪姐姐心狠。商场如战场，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她在江承泽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暧昧。
"你还年轻，出去闯闯也好。说不定过几年，你会感谢我今天的决定呢。"
"感谢你？"
我看着这对狼狈为奸的男女，心里最后一点温度都凉透了。
"苏总监，我确实该感谢你。"
我拿起那份通知书，一字一顿。
"感谢你让我看清，什么叫职场PUA，什么叫……"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江承泽。
"什么叫引狼入室。"
江承泽的脸色终于变了。
"陆晚宁，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笑了，"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倒是你们，为了一个优化名额，连遮掩都懒得做了。"
"什么叫为了名额？"苏曼的声音陡然提高，"小陆，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人看，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自己人？
我想起昨晚她给江承泽整理领带的亲昵动作。
确实是"自己人"。
"苏总监说得对，我确实不够资格做您的自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