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的死因,渐渐清晰。
他和裴枢知道了太多孟家的事,萧绎容不下他们。
“梁笙不是病死的。”裴枢说出了最终的真相,“他是替我喝下了,一杯萧绎送来的毒酒。”
“忘了我。”
我终于明白梁笙临终前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不是让我忘记爱情,是让我忘记这段,始于谎言的婚姻。
我泪流满面。
我恨他,却又无法彻底地恨他。
“萧绎今日动手,是想彻底了结当年的事,但他失算了。”裴枢说,“我早已把萧绎构陷孟家的证据,呈给了皇上。”
“证据哪来的?”
“是梁笙,用命换来的。”
原来,那场大火,是萧绎的人放的,想烧掉的不止是信,还有他搜集的罪证。
9
“皇上打算怎么办?”我急切地问。
裴枢却摇了摇头:“他做不了什么,萧绎手握兵权。”
“而且,他手里有先帝留下的一道遗诏。”
“特定情况下,可以废了赵孟言。”
“皇上犯下动摇国本的大错,且有三位辅政大臣联名。”
我瞬间明白了。
我贴出的“寡妇招夫”,正好给了萧绎一个,陷害皇帝与臣妻有染的绝佳机会。
“我从一开始阻止你,就是怕你引火烧身,连累皇上。”
“萧绎远比你想象的可怕,他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
话音刚落,赵孟言就带着萧绎和密密麻麻的禁军闯了进来。
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
“裴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民宅!”赵孟言高声怒斥。
明着是定罪,实则是撇清关系。
萧绎抓住机会,当众污蔑:“陛下,我看是宰相大人金屋藏娇才是真。”
赵孟言被逼入两难。
关键时刻,我从裴枢身后走了出来。
“王爷,话可不能乱说。”
“裴相只是受亡夫所托,前来送还一些手稿遗物,王爷若不信,可以搜。”
我的镇定,反而让萧绎多了一丝疑虑。
赵孟言立刻抓住台阶,想让此事揭过。
10
萧绎没就此罢休。
他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威胁。
“最好别让本王查出什么,否则,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招夫’。”
我也压低声音,毫不畏惧地反击。
“王爷,今夜之事,小心成为他日难以收场的把柄。”
他瞳孔一缩,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终带人离去。
赵孟言想留下,却被裴枢一句“这里有臣在”强硬地劝退。
院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裴枢带我去了被烧过的书房。
“那些淮扬菜,是梁笙临终前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我的心又是一痛。
他在墙角不起眼的书架前,移开几本书,取下一块活动的墙砖。
里面是一个紫檀木盒。
盒子里没有书信,只有一支样式普通的素银簪子。
是当年梁笙没钱时,送我的第一件首饰。
我摩挲着簪子,触景生情。
在他的示意下,我转动了簪顶的小梅花。
“咔哒”一声,簪身从中裂开,藏着一卷极细的纸。
纸上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围棋棋局图。
“这是你父亲出事前,与萧绎下的最后一盘棋。”裴枢解释道,“你父亲本是稳赢之势,却在最后关头,故意走错一步,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