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江若曦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回了喉咙里。
男人的吻,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狂风骤雨般的强势。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克制,而是积压了太久之后彻底失控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占有。
他的唇滚烫,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和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江若曦的脑子“轰”的一声,彻底炸开了。那点残存的酒意被这个吻冲击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属于谢明远的、让她无法抗拒的气息。
她的身体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和粗糙的树干之间,无处可逃。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硌得她后背生疼。可这点疼痛和男人带给她的、排山倒海般的冲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手无力地推拒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却被他反手扣住,十指相扣,死死地按在树干上。她像一只被雄狮捕获的羔羊,只能被迫地、无助地承受着他所有的怒火和欲望。
这个吻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直到江若曦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快要被抽干了,整个人都软得像一滩水,只能靠着他的支撑才不至于滑倒在地,谢明远才终于微微松开了她。
他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都剧烈地喘息着。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滚烫空气。
“江若曦。”谢明远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碾磨出来的,“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江若曦抬起头,那双被吻得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迷蒙地看着他。她的唇瓣嫣红微肿,像被雨露打湿的娇嫩花瓣,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自己被他吻得有些发麻的唇角。
这个无意识的、带着纯真和媚态的动作,像一根引线,再一次点燃了谢明远刚刚才勉强压下去的火焰。
他的眼眸瞬间又暗沉了下去。
“不知悔改。”他低吼一声,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他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像扛一袋米一样就那么简单粗暴地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啊!谢明远!你放我下来!”
江若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呼出声。她的头朝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喝下去的酒差点吐出来。她胡乱地捶打着他坚实的后背,两条腿也在空中乱蹬。可她的那点力气,对于谢明远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回到了家。
“砰!”
房门被他一脚踹开,又被他反身锁上。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清冷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江若曦被他从肩上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客厅那张柔软的沙发上。她还没来得及坐起来,一个高大的、带着浓重压迫感的黑影就欺身而上,将她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谢……谢明远……”
江若曦是真的怕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她平时认识的那个冷硬克制的“活阎王”完全判若两人。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挣脱了所有枷锁的野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现在知道怕了?”谢明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晚了。”
他低下头,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他的吻再一次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从她的唇,到她的下巴,再到她纤细优美的脖颈……他像一个迷失在沙漠里、濒死的旅人,疯狂地汲取着她身上那能让他活下去的、甘甜的泉水。
江若曦的理智在他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叶漂泊在狂风暴雨中的小舟,随时都会被这汹涌的浪潮打翻、吞噬。
她身上的那件月白色连衣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粗暴地撕开了。纽扣崩飞,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清冷的月光透过被撕裂的领口,照在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刺得谢明远眼睛发红。
“若曦……若曦……”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有欲望,有挣扎,有痛苦,还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深的迷恋。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控的那一刻,“嘶……”江若曦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声细微的痛呼。
谢明远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借着月光看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抓着她手腕的手,正死死地按在她那只前几天为了缝补裙子而被针扎得满是针眼的手指上。其中一个刚刚结痂的针眼被他这么一按,又裂开了。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她白皙的指尖缓缓渗出,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那滴血,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谢明远眼底那片燎原的火焰瞬间熄灭了一大半。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她指尖的血,看到了她眼角因为疼痛而沁出的、晶莹的泪珠,看到了她身上那件被他亲手撕碎的、也是她亲手缝补好的裙子。
他……他都干了些什么?他这个混蛋!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结果却一次又一次地在伤害她!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懊悔和自责瞬间席卷了他。他猛地松开她,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狼狈地跌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他抱着头,手插进自己凌乱的短发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痛苦的低吼。
江若曦也从那窒息般的情欲中缓缓回过神来。她坐起身,默默地拉了拉自己被撕碎的衣领,遮住那大片暴露在空气中的春光。
她看着地板上那个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的男人。他高大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无助和挫败。
江若曦的心忽然就软了。她慢慢地挪到沙发边缘,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明远身体一僵,他没有回头。
“对不起。”他说道,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不是人。”
江若曦没有说话。她只是从沙发上下来,跪坐在他的身边,然后伸出双臂,从他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她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那因为懊悔而不住颤抖的、宽阔的后背上。
她用一种比月光还要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谢明远,我没有怪你。”
“我只是……有点疼。”她说着,将自己那只还在渗血的手指举到他的面前,“你看,又流血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一丝撒娇,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深深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