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的雪来得急，鹅毛般砸在窗玻璃上，陈默蹲在爷爷遗留的旧木箱前时，指节上的老茧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 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作为刚退伍三年的侦察兵，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哪怕只是蹲在地上，指尖拂过铜壳怀表的动作，也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
表壳上的包浆是时光浸出的温润，背面五角星的刻痕被磨得浅淡，唯有打开时 “咔嗒 ——” 的齿轮转动声，清晰得像是从历史深处传来的召唤。陈默指尖顿了顿，这声音让他想起部队里子弹上膛的脆响，熟悉又遥远。他本想把怀表当个念想收进抽屉，指尖却无意间蹭过表盘内侧一道细微的凹痕。
那凹痕像是按在时空开关上的键，骤然间，刺目的白光从怀表缝隙里炸开，裹着他整个人瞬间失重。作为经历过多次野外生存训练的退伍兵，陈默下意识地蜷起身体护住要害，等意识回笼时，凛冽的寒风夹着浓重的硝烟味灌进衣领，冻得他一个哆嗦，却也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在灰黄的土地上格外扎眼，脚下的运动鞋陷在泥泞里，溅满了褐色的泥点。不远处的土路上，几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士兵正扶着伤员艰难撤退，军装上的血污与弹孔触目惊心。陈默的目光飞快扫过士兵们手中的武器 —— 老旧的步枪型号他一眼就认出是 “汉阳造”，枪身磨损严重，甚至有支枪的准星都歪了。
“你是啥人？穿的这是啥稀奇衣裳？是不是鬼子的探子！”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兵最先发现他，黝黑的脸上满是警惕，端起步枪对准他时，手臂却微微发颤。陈默一眼就看出这小兵握枪姿势不对 —— 手腕太僵，枪口没有完全对准目标，若是真有敌人，这样的姿势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缓缓举起双手，掌心朝前，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慌乱：“别紧张，我不是探子。” 说话间，他的余光已经锁定了远处田埂后露出的日军钢盔 —— 三顶，间距约五米，应该是侦察兵。多年的军事素养让他瞬间判断出局势：这支队伍刚经历过战斗，伤员较多，战斗力虚弱，而日军的侦察兵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们。
“我是来帮忙的。” 陈默放缓语气，目光落在小兵手中的步枪上，语气带着几分熟稔，“你的枪托贴肩太松，准星歪了两指，这样开枪不仅打不准，后坐力还会伤着肩膀。” 小兵愣了愣，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枪，握枪的手不自觉地调整了姿势 —— 陈默的话精准戳中了他一直没解决的问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日军的吆喝声，田埂后的钢盔动了动，显然是要逼近。陈默瞳孔一缩，不再犹豫，猛地往前跨出两步，一把抓住小兵手中的步枪。他的动作快而稳，手指在枪身摩挲片刻，拇指抵住准星轻轻一掰，“咔嗒” 一声轻响，歪掉的准星竟被他徒手掰回了原位。
“卧倒！” 陈默低喝一声，左手按住小兵的肩膀往下压，同时右手已经摸到自己羽绒服内侧的战术腰带 —— 那是他退伍时特意留下的，上面还别着一把多功能军刀。虽然没有枪，但多年的格斗训练让他有信心应对近距离的危险。
不远处的李建国原本正扶着伤员撤退，听到陈默的喝声和那声 “咔嗒”，猛地回头。他看到那个穿着奇怪衣裳的男人，正用标准的战术姿势护着小兵卧倒，而那把他手下士兵摆弄了半个月都没修好的步枪，准星竟已经归位。李建国的眼睛瞬间亮了 —— 这人绝不是普通人，那握枪的手法、应对危险的反应，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