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在建工集团做了9年的首席造价师。
却因为我给同事们冬至带了99个奶皮子馅的饺子肓盒，我就被开除了。
新上任的项目总经理，把我按法律应得的二百万赔偿金，压成了一百快。
他把协议往我脸上一甩，语气带着施舍：
“林晚棠，你收卖人心的那一套在我这里不管用！”
“你都快奔四了，公司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我已经对你算仁慈了。”
“除了我愿意给你100块，谁还会花那么多钱顾你这么个老古板！”
我看着他喷了我一脸口水，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
他打死都没有料到，我因为自身优秀，所以被特招进了审计局。
同事们听说我被开除了，坚持AA制，在旁边的小餐馆为我送行。
被开除后的第一天，我直接进驻集团的财务室。
他看到我胸前挂着的工作证，吓得都心脏病发作了。
他冲过来，想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往我口袋里塞。
我侧身避开：
“沈经理，现在，我们还是先重点审计一下，你贪污工程款的事情吧。”
“看到没，监狱的大门在向你招手！”
......
周日，我接到了总经理秘书打来的电话：
“林晚棠，明天早上早点来，有事情要宣布。”
没等我详细问，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平时都恭恭敬敬叫我林工，现在怎么直呼其名林晚棠了？
我隐隐感觉不对劲。
周一一早，我提前来到公司。
我将从老家带来的奶皮子馅饺子盲盒发放给同事们后，悄悄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很多。
我刚想向项目总经理苏总问好，总经理秘书就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指着我：
“林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林工了。”
“恭喜你，你被开除了。”
“要怪就怪你非要拿奶皮子盲盒收买人心，我们新来的总经理还没像你这么做呢。”
等等？
他说我被开除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
想当初我是建筑系高材生，多少公司抢着要我，我选择了这里。
九年来，我画了多少图纸，造就了多少楼盘？
因为我的名声，慕名而来的客户很快就把楼房买空了。
这九年，我起码为公司赚了几个亿，被誉为集团的招财树。
他们现在要开除我？
审计局昨天还给我打了电话，想调我过去。
我正因对公司九年的情分，不好意思开口辞职。
今天直接被开除，倒也省事了。
根据劳动合同，如果被开除，我能拿到一笔不小的赔偿金，起码两百万。
虽然是被开除，但本来也是我想走，他们少给一两万，我也不在乎。
我得体地笑了笑：
“好啊。”
“除了送同事奶皮子盲盒这个理由，没有别的了吧？”
“我工作上没有犯错吧？”
我这个问题一出来，苏总明显不乐意了：
“你怎么可能没有犯错？”
“我们忍你很久了，看在你是公司老员工的份上，有些问题我们没好意思说！”
“我问你，前几天有一批建筑图纸你是不是没交？”
“前天是不是还有一套房没卖出去？是不是你的责任？”
“现在连工程款都没发给工人一分钱，你知道因为你耽误了多大事情吗？”
我明白了。
他不是真想揪我的错，他是想扣下我的赔偿金。
我迎上他的目光：
“苏总，你这话不对。”
“建筑图纸是你体谅我辛苦，让我晚点交，我这里有你的微信语音为证。”
“那套房子卖不出去，不关我的事，我的工作不包括卖房，平时只是帮忙。”
“工程款是你找财务批的，发不发钱更与我无关。”
苏总直接把一份协议甩到我脸上，指着我说：
“林晚棠，你别给脸不要脸！”
“就你这快奔四的人了，还想出去找什么工作，赶紧回家养老吧！”
“我能给你一点钱，已经是我发慈悲了！”
果然如此。
他笃定公司没人会为我说话。
幸好我提前打开了录像。
虽然我被审计局特招，但我还没去报到，现在不能出岔子。
他想扣钱就扣吧，只要别太过分。
以后难免还要打交道。
但总经理秘书递过来一份新协议，我看到上面的金额，惊呆了。
一百块？
他怎么好意思？
我那赔偿金起码两百万，他只给一百块？
我抬头大声质问：
“苏总，你给我一百块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月工资几万块，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还是你认定我不敢和你硬碰硬？”
苏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耐烦地看着我：
“没错，这是我们管理层一致决定的。”
“你这九年犯的错误太多，给你一百块已经是仁慈了。”
“对了，你这个月的工资也扣了。”
看着他这副嘴脸，我一股怒火涌上来。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对他喊道：
“我这九年犯什么错了？你倒是说出来啊！”
“我兢兢业业为公司赚了那么多钱，现在你们用一百块打发我？”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2
总经理似乎被我的厉声反驳吓了一跳。
但随即吼了回来：
“林晚棠！我现在还是你的领导！”
“别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告诉你，这一百块够你活一个月了，别不识好歹！”
他说完，将一百块钱甩在我面前：
“拿着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凭什么我要受这种对待？
我不再客气，直接怒怼：
“苏总，你可真是寒了老员工的心。”
“想当初前总经理在的时候，哪个项目不带上我？”
“我都是核心人物，他甚至工程款都按时发给工人，不像你！”
我的威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总经理反而嗤笑一声：
“林晚棠，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说出去谁信，没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我劝你回家洗洗睡吧。”
无足轻重的普通人？
他看准了我拿他没办法。
但他猜错了。
我不想再纠缠，直接走出办公室，给前任总经理打电话说明情况。
前总经理却很无奈：
“晚棠啊，你还是拿那一百块走人吧。”
“苏总我们得罪不起，他是董事长的弟弟，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拿他怎样？”
“你知道他现在把你说成什么了吗，他说你工作九年没任何实质贡献，反而拖累公司，你以后工作都难找了。”
“我劝你去给苏总道个歉吧。
她在电话那头不停地说，我已经没心思听下去。
我在公司十年，每天早起晚归，周末加班，现在却被指着鼻子骂没贡献。
委屈涌上心头，不是因为他们污蔑我，而是我九年的付出竟无一人记得。
正在出神时，总经理秘书过来推了推我：
“林晚棠，我们新招的人什么都不懂。”
“你留一个星期再走，带带他。”
“当然，这一个星期没工资，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你工位上的私人物品一件也别想拿走。”
工位上的东西都是我的私人物品，凭什么不能拿？
我真想给她两巴掌。
但我忍住了，身为公职人员不能留下不良记录。
我沉默着算是默认。
当天下午快下班时，总经理又把我叫去，命令我清扫全集团的厕所和每一层楼。
我没有反驳，只是想拿回我的私人物品，那是我吃饭的家伙。
就在我快打扫完厕所时，感到口渴，想去接杯水时，没走几步就被总经理秘书拦住。
她趾高气扬地说：
“林晚棠，你不许去。”
“苏总说了，扫厕所的人身上臭，别弄脏饮水机。”
“等我们都下班了，你可以喝大家的剩水，扫厕所的，喝什么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