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傅予笙是世间最后一个过阴人，
他复活了无数人，却始终复活不了他因病去世的白月光。
第99次引魂失败后，他对我倾泻全部的恨意。
“你作为林月的姐姐，为什么不把心脏捐给她？你明明知道我可以复活你，你却这么自私，害她病死了。”
“她肯定对我失望了，才躲着不肯见我，林晚，都是你的错！”
他不顾我的哀求，在我身上扎了99个血洞，
只因他相信，至亲之人的血，可以引来林月迷失的灵魂。
我伤口感染流脓，用仅存的一口气，祈求他救救我。
傅予笙最终把我送进了医院，却不是因为心疼，而是想留着我这条命，再度引来林月的魂。
等他终于成功那天，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他却彻底疯了。
......
傅予笙走进昏暗的地下室时，我刚被取完一轮血。
看见我像破布一样被扔在草堆上，他勾唇笑了。
“林晚，你如今就像阴沟里的老鼠。”
“腐烂肮脏。”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我早就让你下去向月儿赎罪了。”
常年放血，我全身被扎的一块好皮都没有。
我只能忍着钻心痛用血手在地上写：求你，放我。
傅予笙负手踱步，饶有兴致看着我颤抖的手指。
嗤笑一声：“想让我放了你？”
他假装思考了一分钟，“那就给月儿写99遍‘对不起’，我就答应你。”
为了活命，我咬唇同意。
我将十个手指头都咬破，跪在地上写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
写到第98个对不起的时候，傅予笙突然从我头顶上方倒了一盆冷水下来，地上的血书立马被冲走。
“字太丑了，心不诚，重新写在这块饼上。”
他不满的声音响起。
我强撑着露骨的膝盖跪行到另一边，重新沾着鲜血写完了99遍对不起。
我以为傅予笙会遵守承诺。
没想到他却拿起饼随意看了一眼，扔在早已守候一边的狼狗面前。
“赏你的，血虽然脏，但胜在新鲜。”
我大惊失色，拼命地往前爬，想将血书夺回来。
傅予笙仰头大笑。
“林晚，你与狗夺食的样子逗笑我了。”
“既然如此，我也赏你一样好东西。”
我看清他手中捏着的黑色的药丸，吓得大惊失色。
“傅予笙，林月做的药丸会要了我的命，我不能吃！”
他掐住我的脖子，声音冷冽。
“谁给你的胆子敢污蔑月儿？”
“要不是怕耽误取血的时间，我会管你这一身烂皮破肉？”
“我告诉你，等月儿复活了，我会亲自送你下地狱！”
我没有再解释，因为我知道只要和林月有关的，傅予笙不会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可我现在还不能死，
我是下凡来傅家报答家主昔年的救命之恩，死了就无法再回仙胎了。
“傅予笙，我求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认了。”
“只要你不让我吃药，我愿意割破我的脸给林月供血。”
不知道哪个字又让傅予笙不开心了，他猛地扒开我的嘴巴，将药塞了进去。
“林晚，你就只有这张和林月相似的脸有点用了，你敢动一下，我立刻扒了你的皮！”
药被傅予笙强硬地塞进喉咙，我疼的浑身抽搐，在地上翻滚。
傅予笙盯着我愈合的皮肤，眉头微蹙，命手下赶紧取血。
“都是你不配合，耽误了一秒钟。你这个贱人，就是想阻止我复活月儿！”
他红着眼夺过匕首，在我身上扎了一下又一下。
鲜血在我眼前喷溅，整个地下室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在我意识快要模糊时，傅予笙终于停止了取血。
“这下，月儿一定能原谅我了！”
我被扔在肮脏的地下，只能拼着求生的本能拽紧他的裤腿，气若悬丝。
“救我......求求你......”
傅予笙猛地退后一步，嫌弃地拍了拍沾血的裤脚，反复看了我好几眼。
“把林晚送去医院，吊着一口气死不了就行！”
2
医院里，傅予笙的质问声将我吵醒，
“为什么林晚还在昏睡？”
“不行，月儿的时间不能被耽误。”
“取血必须是清醒的时候才有效果，立刻把林晚的麻药停了。”
我意识模糊，只听见医生小心翼翼提醒：
“夫人的伤势过重，如果停了麻药，不亚于剥皮抽筋之痛，我建议还是先等夫人苏醒再......”
“不必啰嗦。”傅予笙声音冰冷，“你只要把林晚麻药停了，其余的事我自有分寸。”
顿时，钻心的痛遍布四肢百骸，我艰难地睁开眼。
手臂上再次传来熟悉的疼痛。
“傅予笙，你怎么不直接让我一了百了？”
兴许是服药后血流的太快，傅予笙拿开了匕首，语气里带着隐隐的不安。
“林晚，这是你欠月儿的，你怪不了任何人。”
“只要月儿回来，我就替她放过你。”
我闭上眼睛，懒得跟他废话。
我与林月一母同胎，我是仙胎，她是妖身。
这注定了我们姐妹此生无法和睦共处。
在我决定下凡报恩时，林月也追了过来。
可傅家家主只认可我的身份，断言林月是蛊惑他孙子的妖女。
傅予笙为了孝道，不得不娶我。
他因此恨极了我。
尤其是在林月伪装心脏病成功嫁祸给我后，
傅予笙的恨意到达了巅峰，
他将我锁在阴暗的地下室，每日取我鲜血。
“林晚，你才是蛊惑人心的妖女。”
“否则，我祖父怎会以死相逼要我娶你？”
他眼眶猩红。
“要不是你怕死贪恋傅家夫人的位置，月儿怎会在我怀里活活痛死。”
我心里苦闷难捱。
当年傅予笙一心要娶林月为妻，我已经同意换另一种方式报答傅家。
可傅家家主却寻上门，跪着求我千万不能让林月这个妖女败了傅家。
他老泪纵横，手里又握着我不得不报的恩情。
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他嫁给傅予笙报恩。
“傅予笙，当初是你祖父求我嫁给你的。”
傅予笙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到手中的匕首都掉落在地。
“林晚，你何德何能让我祖父去求你个破落户？”
“定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骗了一个善良的老人。”
“要不是嫁到了傅家，你还不知在哪里跪着讨饭吃！”
这样的嘲讽话过去我不知听了多少，他依旧说了个尽兴才罢休。
说罢，傅予笙从怀里拿出一支簪子，目光缱绻。
“月儿，我按照你的要求，让林晚生不如死了，为何你还不愿意回来？”
与此同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妖气熏得我眼睛酸涩，源头正是那支玉簪。
我心中一凛，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傅予笙，别碰，那根簪子上有妖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