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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五年，我从未在妻子和女儿面前露过一次脸。
只因她们对我的脸过敏。
只要我露出脸庞，她们就呼吸困难重度昏厥。
为此，我做了十九次整形手术。
哪怕面目全非，妻女还是接受不了，我只能日日戴着面具生活。
直到这天，我收到了女儿的舞会邀请。
我欣喜若狂，穿上高定西装前去赴约。
刚进幼儿园，却看见女儿一头扎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
他和我戴着同样的面具，站在妻子身边，逗得女儿呵呵直笑。
我猛地冲进去，大声宣布我才是陆晚枫的爸爸。
可换来的只有周围人的嘲笑。
妻子嫌恶的一巴掌甩掉我的面具。
“一个丢人现眼的丑八怪，也敢模仿我老公？来人！把他拖走。”
等到舞会散尽，我终于在后门等到了母女俩。
女儿手足舞蹈地比划着，“妈妈，聿风爸爸唱歌真的太好听了，我真的舍不得他走！”
“我们什么时候能把家里的丑八怪赶走啊？这样聿风爸爸就能一直陪我们了。”
周舒晚摸着女儿的头，无奈地笑了笑。
“聿风爸爸是当红明星，要躲避狗仔。”
“当初骗那个丑八怪戴上面具，不就是为了让聿风爸爸可以毫无顾忌的陪着我们吗？”
我呆愣在原地，喃喃地念着女儿的名字......
晚枫，晚风。
周舒晚，和傅聿风。
原来我整容十九次换来的亲情与爱情，全是欺瞒与厌烦。
......
回到玄关时，母女俩已经先一步到家了。
屋内一片漆黑。
周舒晚摸索了好一阵，还是找不到开关。
女儿被黑暗吓得哇哇大哭，她只能手忙脚乱地抱起孩子轻声哄着。
看着她们慌乱的样子，我最终还是不忍心走上前去。
熟门熟路地按亮了全屋的灯。
暖黄的光晕瞬间铺满客厅，像极了家的样子。
可女儿看到阴影下的我，小脸立刻皱成一团。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我和妈妈最怕黑吗？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周舒晚抬了抬眼皮，没有反驳。
我胸口闷得发疼。
细数这些年，一年365天，我没有一晚在外应酬过。
无论公司多忙，项目多急。
只因为她们说怕黑。
我就每天准时回家，为她们亮起那盏灯。
明明只是今天这一次。
在女儿眼里，我就成了没用的人。
我没吭声，越过她们往里走。
今天发生的事，让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周舒晚厉声叫住了我。
"你今天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跑到晚枫学校去？你知不知道这场舞会有多重要，万一晚枫晕倒了怎么办？"
换作以前，我肯定会一遍遍道歉。
因为这张脸，哪怕事业再成功，我依然自卑、内疚。
甚至不惜做了一次次整形手术。
每次周舒晚晕倒，我就自责到整夜整夜睡不着。
连睡觉时，我也习惯要戴着面具。
可现在，知道真相后。
一切都成了笑话。
我声音沙哑："我没有突然跑过去，是女儿邀请我去的。"
女儿却笑出声来。
"妈妈，我怎么可能邀请他？我都嫌丢人！"
"我才不要被别人知道，我有这种丑八怪爸爸。"
心口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周舒晚的手机，偏偏在这时响了。
"晚晚，枫枫，学校给咱们评了'最佳家庭表演奖'，视频发到校园网上咯。"
周舒晚来不及关闭，视频里的欢声笑语就这样回荡出来，三人其乐融融，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人。
我捏着那张自己宝贝得不得了的邀请函，手指不自觉攥紧。
邀请函上，女儿歪歪扭扭写着："爸爸，我爱你。"
原来，她爱的不是我。
我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脸，看到视频的喜悦根本骗不了人。
我撇过头去，越发觉得自己活在假面下，好累......
抬起手，我将面具摘下。
露出那张满是沟壑的脸。
女儿立刻捂住嘴，干呕起来。
周舒晚激动地冲上来，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你疯了！为什么这样刺激晚枫，你想让她也发病吗？"
我淡淡摇头，看着周舒晚。
"我累了，现在只想做回自己。"
"如果你们母女接受不了，那就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