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霓虹血刃
赛博都市的霓虹暗巷，红光像凝固的血泼在湿漉漉的金属街道上。机械雨滴敲打着锈蚀的广告牌，发出“嗒、嗒”的单调声响，混着远处机甲引擎的嗡鸣。我紧握匕首，刀尖直指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夜寒，暗夜君王。他低头摩挲着妹妹的赛博芯片，那枚我贴身藏着的旧吊坠，在霓虹下泛着幽蓝的光。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我死死掐住手心，才压住喉头翻涌的血腥气。
“你杀了她。”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夜寒没回头，只是缓缓转动手腕，芯片在他指间打了个旋。灯光映亮他面具下的侧脸，冷硬的线条里透着一丝疲惫。空气里铁锈味和臭氧味混杂，像三年前那个雨夜的回响。妹妹的尸体躺在医院的白床上，胸口插着暗夜组织的黑鹰徽章，而夜寒在三天前突然消失，只留一句“对不起，我必须走”。我抱着她冰冷的身体，泪水混着雨水流进嘴角，咸涩得发苦。
霓虹灯闪烁得刺眼，把阴影切成碎片。我看见巷口的广告牌在雨中剥落，露出底下“永生科技”几个血红大字——那家财团的标志。他们总在暗处操控一切，就像这次，又把妹妹卷了进来。三年前，夜寒教我破解服务器时，说：“别为仇恨活，要为真相活。”可我信了他的话，却忘了他最后的背影。
“为什么？”我咬紧牙关，刀尖微微发抖。
夜寒终于转过身，面具下眼睛深得像深渊。“你根本不配知道。”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
我浑身血液烧起来，匕首直指他心脏。就在这时，脑后的通讯器突然震动，零点急促的声音炸响：“阿霓！他刚激活机械卫兵！那芯片是假的，他是在保护你！”
我猛地侧身，三道银光劈向我的后心。夜寒却一挥手，金属臂的卫兵们动作瞬间僵住，关节发出刺耳的卡顿声。我愣住，趁机掏出妹妹的芯片，指尖颤抖着贴上它的表面。芯片嗡鸣一声，蓝光暴涨，瞬间笼罩整个巷口。
“你在干什么？”夜寒的语气第一次有了裂痕。
“为她讨个公道。”我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蓝光扫过，机械卫兵集体瘫倒，金属外壳发出“哐当”的闷响。夜寒的面具下，嘴角似乎极轻地扯了一下。他没还手，只是后退半步，身影融进更深的阴影里。
“你……”我喉咙发紧，话没说完。
夜寒没再回头，背影渐渐模糊在霓虹中，只留下那枚被我遗落的芯片，在地上微微发亮。我蹲下，指尖触到芯片的冰凉，它传来微弱的温度，像妹妹当年握住我的手。
巷子深处传来引擎轰鸣，红光忽明忽暗。我站起身，望向夜寒消失的方向。那滴泪不是幻觉——他面具缝隙里，确实有东西滑落。冷雨砸在脸上，却冲不掉心头的乱麻。
零点的通讯又起：“阿霓，别信表面。芯片里有加密文件，能证明他没杀妹妹。”声音急促，“但财团的人在附近，他们要灭口。”
我攥紧芯片，冰凉的金属棱角扎进掌心。夜寒的泪水在霓虹下闪了一下。我突然想起三年前，他抱着我逃出永生科技基地时说：“别怕，有我在。”当时我以为他在演戏。现在，我指尖的温度却慢慢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