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车祸失忆,唯独忘了我。
他攥着我的手,眼神清澈。
“虽然不记得了,但我能重新爱你一次吗?”
我含泪点头,帮他整理旧物。
恢复数据的手机里,跳出一个命名为挚爱的加密相册。
鬼使神差地,我用他指纹解锁。
上千张照片涌出来,全是他和另一个女孩。
在我们一起选的沙发上,她穿着我的睡衣。
在我们亲手拼的床上,他搂着她的腰。
照片按四季分类,最新那张的时间戳,停在他单膝跪地向我求婚的前一夜。
我放大照片角落——
她的无名指上,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钻戒。
原来他说的永远,是同时给两个人的。
傅景华车祸失忆后,唯独忘了我。
我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提着刚熬好的鸡汤,看着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望向我,听见他问护工:“这位是?”
护工尴尬地说:“傅先生,这是沈柠樱沈小姐,您的女朋友。”
“女朋友?”
傅景华微微皱眉,随即礼貌地微笑,“沈小姐,抱歉,我暂时想不起来。但医生说记忆可能会慢慢恢复。”
我捏紧了保温盒的提手,指甲陷进掌心。
“没关系,”我的声音有点哑,“你好好养伤。”
走进病房,我把鸡汤放在床头柜上。
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傅雪带来的白玫瑰的香气——
她就坐在床边,穿着香奈儿的套装,正温柔地给傅景华削苹果。
“柠樱姐来了?”傅雪抬头,笑容无可挑剔,“我正和哥哥说你呢。”
哥哥。
她总是这样叫他,而不是堂哥。
我曾说过这称呼太亲密,傅景华笑我小心眼:“她从小就这么叫,改不了口。”
“说我什么?”我尽量让语气平静。
“说柠樱姐对哥哥真好,每天都来。”
傅雪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傅景华,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别辜负柠樱姐的心意。”
傅景华接过苹果,看了我一眼:“谢谢沈小姐。”
沈小姐。这个称呼像一根针,扎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
五年里,他叫我“柠樱”、“宝贝”、“亲爱的”,从未叫过“沈小姐”。
“医生怎么说?”我问。
“脑震荡,左臂骨折,轻微擦伤。”
傅景华咬了一口苹果,“幸运的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记忆……”
他顿了顿,“医生说我是选择性失忆,只忘记特定的人或事。”
“偏偏只忘了柠樱姐呢。”
傅雪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但病房里每个人都听得见。
空气凝固了几秒。
傅景华的母亲开口道:“景华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吧。”
走廊里,傅阿姨拉着我的手,眼眶泛红:“柠樱,你别往心里去。医生说了,这种情况可能只是暂时的。”
“我知道,阿姨。”
“只是……”傅阿姨欲言又止,“如果景华一直想不起来,你……”
“我会等他。”我说得斩钉截铁。
傅阿姨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在担心别的——
担心如果傅景华永远想不起我,这段感情该如何收场。
傅雪走过来,挽住傅阿姨的手臂:“伯母,您别担心。哥哥就算想不起柠樱姐,也可以重新认识她嘛。说不定这是老天给他们的第二次机会呢。”
话说得漂亮,可我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傅雪不喜欢我,从来都不。
五年前傅景华带我回家,她是唯一没有笑脸的人。
这些年,她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我都记着。
只是我爱傅景华,所以愿意忍让。
但现在,傅景华忘了我。
傅雪的机会来了。
“我先回去了。”我说,“明天再来看他。”
“我送你吧。”傅雪说。
“不用。”
“要的。”她已经跟了上来,“正好我也想和柠樱姐聊聊。”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镜面墙壁映出我们的身影。
我穿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她一身名牌,妆容精致。
“柠樱姐,”傅雪开口,声音轻柔,“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我没说话,等她继续。
“哥哥出事前一周,来找过我。”
她顿了顿,“他说……他觉得你们之间出了问题,他在考虑要不要继续。”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太忙,总是工作,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傅雪叹气,“他还说,有时候和你在一起,感觉很累。”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我们走出来,外面下着小雨。
“柠樱姐,我不是要挑拨离间。”
傅雪看着我的眼睛,“我只是觉得,既然哥哥现在忘了你,也许这是上天给你们的提示。如果一段感情已经出了问题,勉强继续对两个人都不好。”
“这是我和景华的事。”我说。
“可现在他不记得你了。”
傅雪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柠樱姐,你何必执着于一个已经忘记你的人呢?”
我没回答,撑开伞走进雨里。
雨水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我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傅雪的话在耳边回响。
傅景华觉得累?考虑要不要继续?
可是就在一个月前,他还抱着我说:“柠樱,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就结婚。我想要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男人的承诺,到底有几句是真心的?
手机震动,是傅景华发来的短信。
“沈小姐,刚才抱歉。小雪说话直,但没有恶意。谢谢你的鸡汤,很好喝。”
我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然后回复:“你喜欢就好。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麻烦,医院食堂很方便。”
“不麻烦。”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才回复:“那……随便吧,我不挑食。”
我放下手机,发动车子。
雨刮器左右摆动,刮开一片又一片水幕。
这座城市在雨中变得模糊,就像我和傅景华的未来。
第二天,我带着新熬的粥去医院。
傅景华的气色好了些,看见我,依然礼貌地点头:“沈小姐。”
我把粥倒出来,递给他。这次他没接:“其实不用每天送饭,太辛苦了。”
“不辛苦。”我坚持把碗递过去。
他只好接过,慢慢喝着。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勺子碰碗的轻微声响。
“沈小姐,”他突然开口,“我们能聊聊吗?”
“聊什么?”
“关于我们。”傅景华放下碗,看着我,“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我们在一起五年。五年是很长的时间,你一定很爱我。”
我的鼻子有点酸:“是,我很爱你。”
“那你能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深吸一口气:“大学校园招聘会。你是来招聘的学长,我是去找工作的毕业生。你在我们学校只招一个人,我投了简历,被你选中了。”
“然后呢?”
“然后我进了你的公司,从实习生做起。你很严格,但也很照顾我。半年后,你开始追我。”我笑了笑,“送花,送礼物,每天等我下班。同事们都说,傅总从来没对谁这么上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