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叔公的贪念,不仅害了别人,最终也反噬了自己,让他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甚至连死后都不放过至亲之人。

“囡囡?你在里面吗?”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我吓了一跳,慌忙把日记和照片塞进怀里,打开门。

门外站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年轻人,眉目疏朗,手里提着一些水果。

“我是隔壁林奶奶的孙子,阿哲。奶奶说听到这边有动静,怕是进了野猫,让我来看看。”

我认得他,小时候寒暑假回老家,总跟在他后面跑的小哥哥。

后来他出去读大学、工作,很多年没见了。

“是我,我在整理外婆的东西。”我侧身让他进来。

阿哲走进来,目光扫过屋内,忽然蹙了下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他手腕上戴着一串深色的桃木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屋子……好像有点凉。”他状若无意地说,随即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关切,“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你外婆的事,我听奶奶说了,节哀。”

他的关心让我一直紧绷的情绪稍松,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想外婆。”

“老人家高寿,功德圆满,是喜丧。”阿哲安慰道,他的声音温和有力,“别太难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接下来的几天,阿哲时常过来帮忙。

他心思细腻,干活利落,有他在,老宅那股阴冷的气息似乎都驱散了不少。

我们渐渐熟络,时常聊起小时候的趣事,冲淡了不少悲伤和恐惧。

有一次,我搬一个旧箱子时不小心划破了手,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阿哲立刻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熟练地帮我包扎。

他的手指温热,我抬头,正好撞进他专注的眼神里,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他好像也意识到动作过于亲密,耳根泛红,却没有松开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沉默。

“囡囡,”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奶奶说,你外婆走那晚,你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心里一紧,犹豫着该不该说。

阿哲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我小时候体弱,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我奶奶带我去求过一位老师傅,学了点皮毛。那天晚上……我感觉到镇子东头阴气大盛,还有一股很邪门的‘馋’意,像是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地想‘吃’点什么。”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我脸上:“你印堂还绕着一丝黑气,虽然很淡,但没散净。那晚的东西,恐怕还没完全死心,或者……留下了什么记号。”

我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本日记和照片硬硬的还在。

“我……我不知道……”我不敢全盘托出,外婆日记里的事太过惊世骇俗。

阿哲看我害怕,放缓了语气:“别怕。这几天我都在。这东西欺软怕硬,你越是怕它,它越来劲。”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桃木珠,“这玩意虽不是什么大法器,但护住这间屋子,护住你,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