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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突发心脏病,为了能二十四小时照顾她,我辞了拼了半条命才拿到的高薪工作。
还掏空信用卡托关系找名医,几天几夜没合眼。
可手术前,她却拉着一个月都没露面的大哥二哥交代了后事。
拆迁款两百万给大哥。
存折八十万现金给二哥。
就连我爸去世前留给我的地也给他们哥俩对半分了。
这时,医生过来催促:“你们的手术费还欠着两万,尽快补上,不然后续治疗我们就停了。”
大哥二哥分完钱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我妈却拉着我的袖子道:“你再借点钱,把我医药费交了。”
“你也别怪我,你是个女孩,早晚是别人家的人,这是祖上传下的规矩,老何家的财产不能流到外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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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借?”
“妈,我为了照顾你,工作辞了,信用卡也刷爆了,你让我去哪儿借?”
妈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去哪借是你的事。”
“你大哥二哥家里开销大,孩子要上学,房贷要还,哪有闲钱?”
“你一个姑娘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凑两万块钱还不容易?跟你婆家先借着。”
“婆家?”
我忍不住笑了,眼泪却先一步滚落。
“就我这天天被你吸血的情况,连找对象都难,哪来的婆家?”
妈妈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村里王魁哪年你回村过年不给你送这送那的,村里早就传开了,你是王家媳妇,他家有点小钱,你去借怎么能借不来。”
王魁这个名字,瞬间让我一阵反胃。
他是村里出名的无赖,大我十六岁,前后逼死了两个老婆。
从小就爱找各种借口骚扰我,每年过年我陪爸爸回村,他都要过来对我动手动脚一番。
我爸把他打回去好几次。
没想到我妈竟真的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妈,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找他借,就自己借。”
妈妈被我说的有些急躁。
“你不找他,那就找你朋友借!”
我苦笑出声。
“你觉得有谁会把钱借给我这个没工作没收入的人?你当人都是傻子吗?”
我妈气得抬手就怼了我一拳。
“这不行,那不行的,我是你妈,难道你还想看着我死不成!你个不孝的东西,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你!”
随后又躺在床上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哎呦我的天老爷哎,我怎么命这么苦,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竟然要看我老婆去死......”
这时医生又过来催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患者家属,到底能不能交?再拖下去,手术风险会增加的。”
见我不说话,刚才被我妈哭声引过来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指责我。
“小姑娘,你不赡养老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就你这铁石心肠,怕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吧,谁家好人家愿意要你这种白眼狼。”
我再也忍不住崩溃的冲着所有人哭喊。
“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乱说!我妈两百万拆迁费给我大哥,八十万存款给了我二哥,连我爸留给我的地,她都拿出去给大哥二哥分!”
“我出钱出力的伺候了她一个月,留给我的只有一身债务!凭什么大哥二哥拿着钱就走,我还要出去给她借钱看病!”
闻言众人都尴尬的停止了议论。
妈妈见没人帮她说话了,立刻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
“大伙都看看啊,她跟陌生人都大喊大叫的,我平时在家天天都被她打骂,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该活着,我该死啊!”
说着直接拿头往床头柜上撞。
医生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了她。
几个看热闹的见这种情况,再次开口。
“就算老人有再多错,做小辈的也不能看着她去死啊。”
医生不管众人的议论声,只是皱着眉看向我。
“我不管你们的家务事,这台手术你们还做不做,不做就立刻出院,做的话马上缴费!”
门外所有人也都在指责我,污蔑我。
再加上我妈那尖锐的哭嚎声在我耳边不停的响起。
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一样将我压的死死的。
2
我脑子嗡的一声,无数的指责、谩骂、哭嚎像潮水一样涌进耳朵,可不知怎的,在这片嘈杂里,我反而突然清醒了。
清醒得可怕。
我看着病床上撒泼打滚的妈妈,看着门口那些不明真相却指指点点的围观者,看着医生不耐烦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凭什么?
凭她生了我,就可以无底线地压榨我?
凭她重男轻女,就可以把我爸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分给两个从未尽过孝的儿子?
凭她享受着我的照顾、花光我的积蓄,最后还要把我推向王魁那样的魔鬼?
这不是亲情,这是绑架。
我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眼泪,原本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眼神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
“这手术,不做了。”
三个字,清晰、平静,却像一颗炸雷,炸得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我妈停止了哭嚎,趴在床上,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何念念,你再说一遍!”
“我说,手术费我没钱交,你要治,让大哥二哥来交。”
我一字一顿,重复道。
“他们分了你两百万拆迁款、八十万现金,还有我爸的地,这笔钱足够给你治一辈子病了。”
“我为你辞了工作、刷爆信用卡,陪你熬过了最难的一个月,该做的我做了,剩下的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你给我站住!”
我妈尖叫着,试图伸手要抓我,却又虚弱的跌回床上。
“何念念!你个不孝女!你想让我死是不是?你信不信我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门口的围观者又开始窃窃私语,那些指责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可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很多关系想切断,必须连着血带着肉。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不会再用自己的尊严和未来,去填补那永远填不满的贪婪。
走出医院大门,冷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掏出手机,想给闺蜜秦瑶打个电话,却发现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大哥二哥打的。
我一个都没接,直接拉黑,然后上车回了自己出租屋。
推开门,看着那个只有二十平米的小空间,突然就感到一阵温暖。
这世上,或许只有这里才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我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咚咚咚!咚咚咚!
“何念念!开门!”
外面传来了大哥愤怒的声音。
我心里一沉下。
下意识的躲进被子里。
“开门!别以为你躲着就没事了!”
二哥何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嗓音大的像是要将我千刀万剐。
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抱着侥幸,想着或许他们知道屋里没人就会走了。
可下一秒,咔嚓!
一声轻响,门锁竟被撬开了。
3
门被猛地推开,我妈被何强扶着走进来。
何健和大嫂跟在后面,还有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身影——王魁!
他依旧是那副猥琐的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夹克,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看见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妈一进门,就指着我,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何念念!你害得我被医院赶出来,你良心让狗吃了?”
“医院赶你出来,是因为你儿子们不肯交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坐起身,强作镇定,“他们分了你的所有财产,赡养你是他们的义务,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出钱又出力!”
“义务?”
大嫂突然站出来,尖酸刻薄地说:“念念,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女儿,我们是儿媳,哪有让儿媳伺候婆婆的道理?”
“再说了,放在旧社会,妈把财产分给老大老二,那是天经地义,你一个早晚要泼出去的水,凭什么指手画脚?”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你跟我将旧社会是吗?旧社会家里父母都是由大儿子养老,所有费用都得大儿子出,那你们倒是把妈接你们那去啊!”
“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大哥何健打断我,语气很是不耐烦。
“妈现在着急手术,你赶紧拿钱,别废话!”
“我没钱!我现在已经一屁股债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妈突然冷哼一声看向王魁,又转头看向我。
“你没钱,我这不是帮你想办法弄钱来了吗,你跟王魁回村结婚,他能给四十万彩礼,足够我治病,还能给你大哥还房贷。”
一股寒意瞬间从我脚底直冲头顶。
“妈!你疯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王魁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把我嫁给他,就是把我往死里推!”
“死里推又怎么样?谁让你不孝顺!”
我妈脸色狰狞的喊道:“你是我生的,我想让你嫁给谁,你就得嫁给谁!能换点钱给家里,是你的福气!”
王魁搓着手,一脸得意地凑过来:“念念,跟我回村吧,我听说你没工作了,那正好回去伺候我瘫痪的老娘,放心,爷们我会好好疼你的。”
他伸出手,想摸我的脸。
“滚开!”
我猛地后退一步,狠狠啐了他一口:“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畜生!”
“你还敢骂我?”王魁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凶狠,“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魁,别跟她废话。”
我妈急声道。
“给她灌点药,直接带走!咱们就钱货两清了!”
4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何强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快步走到我面前。
“小妹,别怪二哥心狠,要怪就怪你是个女孩。”
他脸上带着一丝虚伪的愧疚,可动作却一点都不犹豫。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何健也冲了过来,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同时用力掰开我的嘴。
我拼命挣扎,尖叫着:“何健!何强!你们就是畜生!”
可他们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大嫂在一旁抱着胳膊,嘴角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念念,别挣扎了,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熟悉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我的家人?这就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简直是猪狗不如!
何强一个用力撬开我的嘴,把几粒白色的药片塞了进去。
又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强行灌进我的喉咙。
药片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我拼命想把它吐出来,却被何健死死按着下巴,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药能让你老实三天,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也就想开不闹了。”
王魁得意地笑着,那笑声让我一阵作呕。
不过几分钟,我就觉得浑身发软,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他们把我从床上抬起来,面无表情的往门外走去。
下楼后,我被暴力的扔进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后座。
身体被粗糙的麻绳捆了起来,嘴巴也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我隐约听到车外传来他们的对话声。
“妈,那四十万彩礼,我们哥俩怎么分?”
我妈带着喜悦的声音回答道:“给我十万治病,剩下的三十万你们平分。”
“王魁说了,一会到了村里生米煮成熟饭后先给二十万,等怀上儿子再给另外二十万,你们哥俩可别掉链子,一定要把她按在王魁身下,看着他们办完事再回来。”
大哥兴奋的答应着:“好!妈,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她看好!”
随后,车门再次被打开,大哥二哥还有王魁上了车,直接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我躺在后座,意识越来越模糊。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了舌头,让自己保持轻微的清醒。
恨意也随之疯狂的涌上心头。
既然你们不把我当人,那就别怪我亲手把你们一个个的都送进地狱!
我放轻动作,勉强把双手伸进了裤兜里摸索着。
下一秒,我心中一喜。
手机还在。
我赶紧拿出来,先放了静音。
然后立刻给秦瑶发去了信息。
“报警,让你哥带队来救我!我被绑架了要撕票,团伙作案有凶器!目的地,小河村,快!”
打完最后一个字,我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只要我活着,他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2
5
我晕过去又醒过来几次,药物的效力让我浑身发软,但舌尖的刺痛和胸腔里翻涌的恨意,支撑着我保持着一丝清明。
秦瑶的哥哥秦峰是市刑侦支队的队长,我特意在信息里用了“绑架撕票”“有凶器”这样的字眼,就是为了让他们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出警程序。
车子颠簸着驶离市区。
王魁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用那种贪婪又猥琐的眼神打量我。
“大哥,你说这丫头醒了会不会再闹?”
何强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王魁笑着把话接过去:“闹也没用,那药劲儿足得很,等到了村里,你们哥俩按住她,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王家的人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拿捏?”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包车停了,应该是到王魁的家了。
他们打开后车门,粗鲁地把我从车里拖了出来。
直接抬进了那个弥漫着尿骚味的屋子里。
王魁对何健何强说:“你们帮我把她按到炕上,我去打点水来,好好‘伺候伺候’她。”
何健按住我的胳膊,何强按住我的腿,两人脸上都带着狰狞的笑。
很快王魁就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兴奋的搓了搓手,就开始解我胸前的衣扣。
一颗,两颗......
在解到第四颗口子的时候。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王魁瞬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脸上满是惊慌:“怎么回事?警察怎么来了?”
还来不及反应。
外面就传来警察的喊话声。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凶器,束手就擒!”
是秦峰的声音!
我心里一阵狂喜,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何健何强吓得魂飞魄散,想要从后门逃跑。
可刚跑到门口,就被冲进来的警察堵住了。
王魁想要反抗,被秦峰一脚踹倒在地,手铐“咔嚓”一声戴上了。
随后秦峰快步走进里屋,赶紧上前解开我身上的麻绳,撕掉我嘴上的胶带。
“念念,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我......我没事,谢谢秦队。”
秦瑶也跟着跑了进来,看到我这副模样,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念念!你受苦了!”
她扶着我慢慢坐起来,拿出她自己带过来的矿泉水喂我喝了下去。
终于缓过来点神。
“秦队,”我看着秦峰,一字一顿地说,“他们不仅绑架我,还想强迫我结婚,贩卖人口,另外,我要举报,我听说王魁之前死的两个媳妇都是拐卖来的,后来还是被他逼死的。”
“还有我妈我大嫂都参与了此次对我的绑架。”
秦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派人把她们都带到警局的。”
随后跟着一起来的救护车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和处理后,我便跟着他们去了警局录笔录。
6
我刚做完笔录,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撒泼声。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是何念念那个小贱人诬告!我要找她算账!”
是我妈的声音。
抬眼望去,就看见她被两个民警半扶半拽地拉着,头发凌乱。
何健、何强和大嫂跟在后面,手铐已经被取下,但脸上满是惊慌和怨毒。
他们一看见我,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妈挣脱民警的手,像疯了一样朝我冲过来,扬起手就要扇我的脸:“你个白眼狼!竟然敢报警抓你亲妈和亲哥哥!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秦瑶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拉到身后,狠狠推了我妈一把:“你住手!你们却绑架她、想把她卖给无赖,还好意思动手?”
我妈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突然眼睛一翻,直直地倒在地上。
大嫂立刻反应过来大喊:“杀人啦!亲生女儿把亲妈气死了!”
“警察同志啊,你们可得让她偿命啊!赶紧让她出钱把老太太送医院去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开口反驳,秦峰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冷冷说道:“碰瓷是吧?”
“我告诉你,现在碰瓷已经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了,严重者涉嫌敲诈勒索,最高可判十年有期徒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何健何强,语气更加严厉。
“还有你们,绑架、贩卖人口,都是重罪,你们现在不想着祈求受害者的谅解,还在这里颠倒黑白、碰瓷勒索,是觉得监狱的饭太香,想多蹲几年?”
闻言我妈瞬间睁开了眼睛,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
赶紧拉着我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命令。
“念念,立刻给你哥哥们出谅解书!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我冷笑一声,用力甩开她的手。
“如你所愿,那就别认我好了。”
“谅解书我是不会出的!”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难看的脸色,转身拉着秦瑶走了出去。
秦瑶怕我回出租屋再遇到危险,直接把我带回了她家住。
晚上,我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子菜表示感谢。
没想到秦峰下班后也来了。
他脸色不是太好。
看了我一眼,语气凝重:“念念,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二嫂家里有点关系,花钱把你妈、大哥二哥还有大嫂都保释出去了。”
“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最近一定要小心点。”
我心里一沉。
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
7
第二天一早,秦瑶出去上班了。
可没过多久她就急切的给我打来电话。
“念念,不好了!你上热搜了!”
我赶紧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不孝女何念念##恶毒女儿陷害亲兄弟#这样的热搜词条。
是一个用我妈名字注册的账号,发布了一篇长文,还配了几张我妈在医院的照片。
文章里把我说得十恶不赦,说我妈心脏病突发,我不仅不给她出医药费,还想让她死。
说我嫉妒大哥二哥拿了妈的钱,就诬陷他们绑架我。
还说我早就和王魁眉来眼去、勾搭在一起了,这次报警就是为了把大哥二哥送进监狱多分财产。
文章写得声泪俱下,极具煽动性。
网友纷纷指责我。
“这种女人就该遭天打雷劈!怎么不替好人去死!”
看着这些恶毒的评论,我气得浑身发抖。
而且我的个人信息也被泄露了。
无数的骚扰电话和短信涌入我的手机,骂我、诅咒我的话语不堪入目。
甚至我下楼买东西,走在路上也会突然被人扔臭鸡蛋。
但我始终没有为自己发声。
因为我在等一个时机。
两天后,秦峰所在的警局在官方账号上发布了警情通报,详细说明了何健、何强、我妈和王魁绑架、贩卖人口的案件经过。
于此同时,我开启了直播。
直播一开始,涌入的网友就有几十万人,大部分都是来骂我的,但我没有理会,只是平静地看着镜头。
“大家好,我是何念念。”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异常坚定:“今天我开直播,不是为了辩解,只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
我从妈妈心脏病突发开始说起。
详细讲述了我如何辞掉高薪工作、刷爆信用卡照顾她,而哥哥们却对她不闻不问。
可我付出一切,她却联合哥哥们还有王魁绑架我,想要卖了我换彩礼给他们花。
“我妈说我和王魁眉来眼去,可是王魁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逼死了两个老婆,还多次骚扰我,我爸在世的时候,就因为他骚扰我,打了他好几次,全村人都能给我作证。”
“我妈说我诬陷大哥二哥绑架我,可是警方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他们自己也供认不讳。”
我越说越激动,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有这样的家人,我宁愿从来没被生出来过!”
直播过程中,网友的评论瞬间发生了转变。
“大哥二哥也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畜生不如!”
“对不起,念念,我们之前错怪你了!”
越来越多的网友向我道歉,纷纷去我妈的账号下面谴责他们。
没想到晚上他们就发起了反击。
8
我妈的账号突然发布了一条新视频。
视频里,她坐在大哥家的沙发上,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围在她身边,对她嘘寒问暖,看起来十分孝顺。
视频的配文是:“大家看看,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好儿媳!他们对我无微不至,何念念就是在撒谎!警察是她闺蜜的哥哥,就是他帮着何念念在网上造谣!”
视频发布后,又有一些网友开始动摇,质疑我所说的真相。
秦瑶气得脸色发白:“太过分了!他们竟然还敢演戏!念念,我让我哥把他们抓起来!”
我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瑶瑶,看着吧,马上他们的报应就来了。”
大哥家对门邻居住的是我高中同学。
我直接给她打去电话,让她帮我看着那家的动静。
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她发来的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是从他家门口拍的,大哥家的门没有关,里面的争吵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视频里,我妈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难受:“健啊,强啊,我心脏又不舒服了,你们快给我点钱,我要去医院。”
何健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昨天不是刚给你买了药吗?怎么又要去医院?”
“药不管用啊,我现在胸口疼得厉害,再不去医院就来不及了!”
我妈哭着说。
“去什么医院?花钱不说,还麻烦!”
何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厌恶。
“你以为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们现在还面临着法院的起诉,说不定还要坐牢,哪有闲钱给你治病!”
“就是啊妈,”大嫂也跟着说,“你省着点吧,别老想着花钱!”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妈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拿了我那么多钱就该给我治病!”
何健冷笑一声:“那是妈你自愿给我们的!我们可没逼你!现在你生病了,就该找何念念那个小贱人去!谁让她不给出谅解书,害得我们现在这么麻烦!”
“就是!”何强上前一步,一把推开我妈,“本来觉得你有点用,能让何念念给我们出谅解书,现在好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没有,我们还留着你干嘛?赶紧滚蛋!”
我妈被他推得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她气得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些白眼狼!”
“你还敢骂我们?”
大嫂也火了,拉着自己的儿子说:“儿子,你听听,你奶奶骂我们!等你爸进监狱了,我就把你的姓改了,跟我姓,让他们何家断子绝孙!那个死老太婆,早就该死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骂得越来越难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妈身上。
我妈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哆嗦着,突然一口气没上来,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然而,大哥二哥和大嫂二嫂并没有丝毫慌张,反而直接把她丢出门外。
“哼,又来碰瓷这一套!”
“别管她,让她自己躺着去!”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最后还是路过的好心邻居把她送到了医院。
9
刚看完视频,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是让我过去交医药费的。
秦瑶立刻拦住我:“念念,别去!”
我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这次我得去。”
秦峰刚好也在,起身对我说:“我陪你去。”
到医院后,我没去缴费窗口,而是直接去了病房。
病房里,我妈看到我进来,眼睛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满满的怨恨和不满。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被你大哥二哥赶出来!都是你害的我病成这样!你必须给我出医药费,把我的病治好!”
就在这时,之前催过我缴费的那位医生走了进来。
她眼中满是同情。
上次我妈住院,她亲眼看到我为了照顾我妈忙前忙后,也知道我妈偏心大哥二哥的事情,所以对网上的谣言并不相信。
“何女士,”医生叹了口气,例行公事地说道,“你母亲的病情很严重,需要立刻进行手术,需要尽快缴纳医药费。”
我点了点头,看着我妈,语气平静地说:“医药费我可以出,但我不能全出。”
“按照法律规定,子女对父母有赡养义务,医药费也应该由子女共同承担,我只能承担我应尽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应该由大哥二哥来出。”
“你胡说!”我妈立刻急了,“你大哥二哥的钱他们都有用,哪有钱给我治病?就应该你全出!”
“阿姨,法律可不是这么规定的。”
秦峰在一旁开口了。
“根据《民法典》规定,子女对父母有赡养扶助的义务,赡养义务包括支付医疗费等必要费用。”
“对于无固定收入的父母,子女每月支付的赡养费标准,一般不低于当地最低生活保障标准的1.5倍。”
“咱们这里的最低生活保障标准是每月800元,也就是说,每个子女每月至少需要支付1200元的赡养费。”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妈,你今年六十五岁,从六十岁开始,我就给你钱了,加上这次之前我给你花的所有医药费,平均下来够支付你二十年的赡养费了。”
“就当我提前支付了,以后你也别再找我要赡养费了,如果非要要,那就去法院起诉我,我会按照法官的判决执行。”
我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到起诉,妈,我这里帮你拟定了一份起诉书。”
10
“你要起诉谁?”
她警惕地问道。
“起诉大哥二哥啊。”我笑得一脸无害,“妈,你不是说你有拆迁款两百万、存款八十万吗?加起来一共两百八十万,怎么每次住院都没钱呢?这些钱到底去哪里了?”
我妈下意识回答道:“那些钱都给你大哥二哥分了啊!”
“不对。”
我摇了摇头:“妈,你根本就没有把钱分给他们,你的钱是被他们偷走的!他们知道你的存折密码,趁你不注意,把你的钱都转走了,这属于盗窃,而且是盗窃巨额财产,是重罪!”
我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你胡说!”
“他们连绑架自己的亲妹妹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冷笑一声,趁着她愣神的时机,拉过她的手直接在起诉书上按下了手印。
而我做这件事的时候,秦峰跟医生早就走出去了,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没过多久,法院就开庭审理了大哥二哥盗窃一案。
毫无疑问的,我妈当庭否认。
“那些钱都是我自愿给我两个儿子的,何念念是在诬告他们!”
我并没有感到意外。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故作惊讶地看着她,“之前你明明说过,那些钱是被大哥二哥偷走的,还在起诉书上按下了手印!”
何健何强立刻附和:“法官大人,我妈说得对!那些钱都是她自愿给我们的!”
我直接反问:“有证据证明吗?字据,或者是监控视频,有的话,拿出来吧。”
他们立刻被我的话噎住了。
随后我笑着继续说道:“法官大人,请播放我提交的证据吧。”
法庭的屏幕上瞬间出现了那段他们两家人虐待我妈的视频。
“大哥二哥不仅不赡养我妈,还对她恶语相向、动手推搡,把她赶出家门,不管她的死活,如果那些钱真的是我妈自愿给他们的,他们作为亲生儿子,怎么会这样对待她?”
视频播放完毕,法庭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视频里大哥二哥的所作所为惊呆了。
“法官大人,”我接着说道,“我妈之所以当庭翻供,是因为她害怕被大哥二哥打死。”
“而且,我妈向来惜命,最怕死,她怎么可能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别人,一点都不留给自己治病?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我顿了顿,又看向大哥二哥:“更何况,他们之前还犯有绑架、贩卖人口罪,有犯罪前科,足以证明他们的人品有问题,做出盗窃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点了点头,开始相信我的说法。
我妈还想反驳,我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妈,医生说了,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撑不了几天了。”
“我是没钱给你拿手术费的,是把钱要回来你赶紧手术保命,还是你帮着他们脱罪你死,你自己选。”
11
我妈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满是恐惧。
但她依旧在犹豫。
我赶紧趁热打铁。
“我建议你先拿到钱手术把命保下来,然后再给他们出谅解书,这事儿也就没事儿了,而且他们本来绑架我就是要蹲监狱的,多蹲一天少蹲一天也没什么区别。”
法官再次询问她:“你再仔细想清楚,那些钱到底是你自愿给被告的,还是被他们盗窃的?”
我妈犹豫了半天,最终抬起头,看着法官:“法官大人,那些钱......那些钱是被他们偷走的,不是我自愿给他们的!”
很快法官的法槌落下,择日宣判。
走出法庭后,我妈立刻拉着大嫂的手,急切地说:“大儿媳,你赶紧先把我的医药费给我交了,等宣判前,我就去法院更改口供,或者出谅解书,让他能减轻处罚。”
大嫂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知道了,你等着吧。”
然后给她拿了一千块钱打发她先自己住院去。
可我妈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到身体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也没有等到大嫂的那笔钱。
在一次病危被救回后,她逼着我给大嫂打电话要钱,我她的面打过去,开着免提。
“大嫂,我妈要钱。”
大嫂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说:“急什么急?钱我拿去投资了,得一点点往外取,这样吧,明天我先给你转十万,你先给她交一部分医药费。”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果然有十万块钱转到了我妈的账户上。
我帮她用这笔钱缴纳了部分医药费,医生立刻安排了手术。
然而,已经太晚了。
我妈的的病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死在了手术台上。
而何健何强最终也没等来谅解书。
他们赎罪并罚判了十几年。
至于那两百八十万,最终判为属于我妈的遗产,按照国家法律规定的子女继承比例,我拿回了属于我自己的那一部分。
我花钱给自己办了出国进修。
现在我终于可以毫无压力的追求自己的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