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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容宅里正准备迎来一场盛大无比的接亲仪式。
容微月早已换好了婚纱,眼下接亲队伍未到,她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吩咐助理:“对了,婚礼结束后,记得找律师将景初保出来,还要收拾一下我在瑞士的别墅,我跟他要过去办理过户手续。”
最近几日,她忙到不可开交,差点忘了监狱中的贺景初。
此刻忽然想起,心中像是滚着一团乱麻,她来不及理清,便被架上了新娘的位置,可莫名其妙的,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畅然。
也是这时,身旁的助理犹豫一瞬,仍是开了口:“容小姐,要不等婚礼忙完,您亲自联系一下贺先生吧,我昨晚联系过律师,听对方说贺家找了人,贺先生今日已经......”
可不待他把话说完,老宅外忽然传来热闹的礼炮声,婚礼策划师匆匆赶来:“容小姐,新郎马上就要到了!”
容微月愣了下,正欲转身回宅子里待着,却恰好看到老宅外,一辆外卖电动车“嗖”的一下刹车停了下来。
“我找今天婚礼的新娘,容微月小姐,有个快件需要她本人亲自签收。”那外卖小哥开口问道。
容微月听见这话,皱眉走了出去:“我就是新娘,什么快件?”
那小哥将一个礼盒递过来,“同城的,麻烦签收一下,说是送您的新婚贺礼。”
贺礼?
容微月不想耽误时间,快速在签收单上写下名字。
可不知为何,接过那礼盒的一瞬间,她心脏似被什么给揪了一下,以至于明知道婚车马上就位,仍是打开了那个礼盒。
紧接着,一件血衣映入眼帘。
等容微月反应过来时,大脑竟“轰”的一声,浑身血液瞬间逆流。
只见那衣服似在血中泡过,大片的血迹可怖地凝在一起,依稀能辨认出一些条纹。
竟是......
一件囚服?
容微月如同被迎头敲下一棒,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贺景初,可他不是在监狱里吗?
不知为何,她握着那件可怖的血衣,手指竟隐隐发抖。
她分明亲自打点过得,绝不会让贺景初在监狱中受苦,可是眼下......
手中的礼盒应声掉落,容微月几乎是依着本能,抬脚竟要冲出老宅......
“容小姐,您冷静一下!新郎已经到了,就等着接亲呢,您可不能走啊!”
助理忽然拦住她,容微月却仿佛还未回神,只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我问你,贺景初不是在监狱里吗?我分明安排过,不准他受苦,为何这衣服上全是血?”
那助理脸色一变:“我,我也不知道为何这样。我昨晚按您一周前说的,联系了律师,本想婚礼过后把贺先生保出来,可也是那会我才知道,贺家早就安排好了人,说今早便会把人给放出去......”
所以说,贺景初已经出狱,还把这件血衣留给了她?
容微月心口猛地一刺,耳边“嗡嗡”作响。
也是这时,门外传来了秦闻宴低沉的嗓音:“微月,我来接你了!”
“你,手上拿的什么?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这种恶心的东西不吉利!”
说着,他想要夺过去丢掉,却被容微月侧身躲开了。
“别碰!”
她语气烦闷而尖利,竟紧紧抱住了那件血衣,可纤细的指尖却死死嵌入掌心。
她这是在干嘛?
她筹谋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眼下秦闻宴就在一旁等着她,可她竟被一个贺景初搅翻了所有理智......
容微月闭了闭眼,忍过心口那阵不正常的刺痛,她快速将那件血衣收好,这才压住汹涌的情绪,转身:“抱歉闻宴,许是结婚紧张,我情绪不太好。我们去给爸妈敬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