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技术科，痕检组，老张。张建国，局里的老资格，也是苏正清的老同事。
电话拨出去，忙音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陈默？这都几点了？有急事？”老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快。
“张哥！”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7-04’！胃里！
我在死者胃里发现一张纸条！装在证物袋里！”
“啥玩意儿？”老张的睡意似乎瞬间被驱散了，声音拔高
“胃里？纸条？还装袋子里？这他妈……”
“笔迹！”陈默打断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冰碴，“笔迹……是苏老师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足足过了五六秒，老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深沉的恐惧：
“陈默……你……你确定？你他妈没看错？老苏他……他走了三年了！”
“我确定！”陈默低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化成灰我都认得！
张哥，我需要你！现在！立刻！马上过来！做笔迹鉴定！
做指纹！做一切能做的！还有……纸条外面的证物袋！查来源！查上面的痕迹！快！”
“……好！我马上到！”老张的声音也凝重起来，再无半分睡意
“你等着！保护好现场！保护好那张纸！”
电话挂断，忙音嘟嘟作响。陈默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靠在冰冷的器械柜上，大口喘着气，解剖室里浓重的气味此刻仿佛有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解剖台上那具无声无息的尸体，代号“7-04”。
那张染血的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纱布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下一个……是你。
冰冷的字眼，如同诅咒，在死寂的空间里无声回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陈默而言，是一场在冰与火中煎熬的噩梦。
技术科的人很快赶到，为首的就是一脸凝重、眼袋深重的老张。
无影灯下，那张从死者胃里取出的纸条被置于高倍显微镜和光谱分析仪下，接受着最严苛的审视。
陈默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每一个操作步骤，每一个微小的发现。
“笔迹……”老张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面对超自然现象般的困惑和惊惧
他反复比对着技术科档案室里调出的苏正清生前亲笔签名的样本报告
“形态特征、运笔习惯、连笔方式……吻合度超过95%。
这……这几乎就是苏老师写的。”他抬起头，看向陈默，眼神复杂
“陈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这太邪门了！”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下颌的线条绷得更紧，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邪门？不，他需要的是逻辑，是证据链！他绝不相信什么鬼魂索命！
“指纹呢？”他追问，声音沙哑。
痕检员小刘抬起头，脸色同样难看：“陈哥，张哥……纸条本身被胃酸和内容物污染得太厉害，有效指纹……提取失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