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切开死者胃袋,指尖触到异物。
展开染血的纸条,上面是导师的笔迹:“下一个是你。”
导师三年前就跳楼自杀了。
我疯狂调查,所有证据都指向导师——指纹、字迹、监控里模糊的身影。
直到我在他遗物中发现一张泛黄照片:我站在解剖台前,导师在背后凝视。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正是今天。
门铃响了。
凌晨三点,市局法医中心地下二层,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惨白的无影灯是这片寂静里唯一的光源,冰冷地倾泻在解剖台上,将不锈钢台面映照得如同寒冰。
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混合着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腥甜,顽固地钻入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渣。
陈默站在台边,身影被灯光拉得细长,投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微微晃动。
他戴着双层乳胶手套,指尖隔着薄薄的橡胶,能清晰感受到金属器械的冰凉。
眼前,代号“7-04”的男性死者静静躺着,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蜡黄
胸腹部的Y字形切口敞开着,像一张沉默而怪诞的嘴。
内脏暴露在强光下,颜色暗沉,轮廓清晰得令人心悸。
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在昨晚十一点左右,死因是氰化物中毒,剂量足以瞬间致命。
一个看似清晰明了的案子,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现场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被精心擦拭过,除了死者自己,找不到任何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他拿起解剖刀,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冽的弧光。
刀尖精准地探入胃部区域,划开坚韧的胃壁组织。
黏腻的消化液和半消化的食物残渣涌了出来,散发出更加刺鼻的气味。
陈默面无表情,眼神专注得近乎冷酷,手指稳定地操作着,在胃内容物中仔细翻检。
这是他的领域,他的战场,混乱与死亡在这里被条分缕析,还原出冰冷的真相。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指尖在黏滑的食糜中,触到了一个坚硬的、完全不属于这里的异物。
那触感异常清晰,冰冷,带着棱角,隔着两层手套突兀地硌在他的指腹上。
心脏毫无预兆地猛撞了一下胸腔,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升,头皮微微发麻。
他屏住呼吸,镊子小心翼翼地探入,夹住那个硬物,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其从污浊的胃内容物中提了出来。
那是一个被透明证物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方块。
袋子表面沾满了黄褐色的黏液和血丝,但透过那层塑料,能隐约看到里面折叠整齐的纸条一角。
陈默的心跳声在死寂的解剖室里被无限放大,咚咚咚地敲打着耳膜。
他强压下那股莫名涌起的寒意,将证物袋放在旁边干净的托盘上,拿起消毒纱布
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掉袋子表面令人作呕的附着物。
动作机械而精准,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在微微颤抖。
袋子终于被清理干净。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