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三日醒来,见他守在榻前。
未及心暖,只听他说:“二小姐受惊病倒,属下需去照看。”
每月初七,她在梅林从繁花等到枯雪。
第一千日备好合卺酒,却见他从洛云裳院中走出。
衣襟沾着嫣红口脂。
他冷眼掠过酒壶:“小姐自重。”
暮春午后,书房门缝漏出柳氏笑语:“淮翊为护云裳连命都能舍,待成云裳夫君……”
汤盅从洛晚卿手中坠落。
门开处燕淮翊面无波澜,洛明远的声音传来:“他三年前便倾慕云裳,甘愿为奴入府。”
多年痴恋轰然倒塌。
碎渣扎进五脏六腑,她挤出一抹笑:“祝你们百年好合。”
四、残烛新嫁,死灰何燃
三日后洛府张灯结彩。
红绸为洛晚卿而系——她嫁的是靖王府瘫痪世子萧玦。
喜轿临门时,燕淮翊浑身是血冲破侍卫阻拦。
他死死攥住轿帘:“跟我走!”
洛晚卿掀开盖头,凤冠珠帘晃碎眼底最后的光:“燕护卫该去给妹妹备聘礼了。”
帘幕利落扯回:“起轿。”
靖王府新房死寂如墓。
萧玦轮椅上的手指因剧痛颤抖,无法掀开盖头。
洛晚卿自行扯落红绸,将合卺酒一饮而尽:“世子安好,妾身洛晚卿。”
萧玦忽然笑了,和田玉塞入她掌心:“疼就咬着。”
玉上残留的体温蔓进冻僵的心房。
她从未被如此珍重注视过——哪怕对方是“废人”。
檐外传来燕淮翊嘶吼:“卿卿出来!”
萧玦挑眉:“要见么?”
洛晚卿闭目:“劳世子帮我撵走野狗。”
院门开合后,她推窗见燕淮翊倒在泥泞中。
额角鲜血横流,目光似要将她烧穿。
雕花木窗缓缓关闭。
将那张刻入骨髓的脸,彻底隔绝在余生之外。
第二章
靖王府的新婚夜比预想中更漫长。
喜烛已经烧到一半,融化的蜡油堆积成暗红色的小山。
烛光映照下,轮椅上的萧玦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他始终没有碰那杯合卺酒,只是将一枚温润的和田玉放入她手中。
他说如果觉得疼,就咬住这块玉。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她努力维持的平静。
原来有人能看穿她伪装出来的镇定。
窗外燕淮翊的呼喊声逐渐微弱,最终被侍卫拖走的沉闷声响取代。
洛晚卿关上窗户,木栓落下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转过身时,萧玦已经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屏风后面。
他把床榻留给她,自己选择睡在矮榻上。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分配普通的物品。
一、轮椅藏锋,暗室生疑
靖王府的生活如一潭死水,看不到生机。
下人们表面恭敬,眼里却藏着对这位"冲喜世子妃"的轻视。
清晨梳妆时,洛晚卿听到两个丫鬟在走廊下低声嘲笑。
她们说瘫子配弃女,真是天生一对。
她紧紧握住玉梳,铜镜里映出萧玦的身影。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手中把玩着一枚玄铁令牌。
他下令将那两个丫鬟拖去刑房杖责三十。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庭院瞬间安静下来。
侍卫如同鬼魅般出现,迅速堵住嘴将人拖走。
萧玦转向她,目光扫过她掐出红痕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