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味混杂着劣质燃油的刺鼻气息,钻进鼻腔时带着针扎般的痛感,顾渊猛地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裂痕的金属天花板,一滴浑浊的机油顺着裂缝滑落,砸在他的脸颊上,冰冷又黏腻。
“靠,这什么破地方?比异能都市的医院还糟心。”脑海里响起系统K3729的电子音,带着熟悉的吐槽腔调,“宿主顾渊,已成功绑定机械末日世界原主阿铁,身体融合度42%,痛感同步率89%——友情提示:你现在少了一条机械臂,原主的左臂是被铁手帮的人硬生生拆下来的,疼的话忍忍,我这没止痛药。”
顾渊动了动身体,左侧肩膀传来钻心的剧痛,低头看去,左臂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缠着油污绷带的残肢,绷带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色的血渍浸透了绷带,和铁锈粘在一起,稍微一动就牵扯得肌肉痉挛。
属于原主阿铁的记忆碎片顺着痛感汹涌而来,画面粗糙却带着滚烫的情绪:
昏暗的维修铺里,阿铁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旧扳手,小心翼翼地给养女小星组装机械兔子,小星趴在他的膝盖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这个兔子能跑吗?我想让它陪我去净水厂打水。”;铁手帮的人踹开维修铺的门,为首的铁手拎着一把生锈的砍刀,指着阿铁吼道:“把净化能源的图纸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这破铺子拆了,再把你那小丫头卖到废料场!”;阿铁死死护着藏在维修日志里的图纸,被铁手的手下按在地上,机械臂被硬生生扯下来时,他听到了小星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别碰我爸爸!”
“系统K3729,核心任务传输启动——”电子音打断了记忆洪流,机械感里掺了点怜悯,“任务一:替原主阿铁夺回被铁手帮掠夺的净化能源图纸,恢复净水厂的运作(原主耗尽三年心血研发图纸,本想让贫民窟的人喝上干净水);任务二:救出原主的养女小星(被铁手帮掳走,关押在废料场的核心仓库);任务三:瓦解铁手帮的势力,揭露其用净水厂牟利、压榨贫民窟居民的真相。”
“任务提示补充:原主遗留核心线索载体——磨得发亮的旧扳手(嵌着原主的维修印记,能启动净水厂的备用程序)、泛黄的维修日志(记录着净化能源的核心参数,还有铁手帮的防御布局)、藏在机械兔子里的定位芯片(原主给小星做的保命符,能追踪小星的位置);可激活人脉支线:老陈(贫民窟的机械师,阿铁曾免费帮他修机械义肢,欠阿铁人情,熟悉废料场的地形)。”
顾渊撑着旁边的金属架子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废弃的维修铺,墙角堆着报废的机械零件,布满油污的工作台面上,还放着没组装完的机械零件,旁边躺着那把旧扳手——扳手的手柄被磨得光滑,边缘刻着一个小小的“星”字,是阿铁特意为小星刻的,想着等小星长大,就把这把扳手传给她。
工作台下的抽屉里,顾渊摸到了一本泛黄的维修日志,封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阿铁的笔记”,里面除了密密麻麻的维修参数,还夹着一张小星的照片: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怀里抱着阿铁做的机械兔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照片背后,阿铁用铅笔写着:“小星,爸爸一定会让你喝上干净水,住上没有铁锈味的房子。”
“原世界线关键信息同步:阿铁,35岁,贫民窟的机械师,妻子在末日初期死于缺水引发的疾病,捡到被遗弃的小星后,独自抚养她长大。为了让小星和贫民窟的人喝上干净水,阿铁耗尽三年心血研发出净化能源图纸,能将污水净化成可饮用的淡水。铁手帮头目铁手,曾是大型机械工厂的工人,末日爆发后拉起队伍霸占废料场,发现阿铁的图纸后,强行掠夺,还掳走小星逼迫阿铁完善图纸,阿铁宁死不从,被拆去机械臂,扔在废弃维修铺等死。”系统K3729的电子音带着愤愤不平,“铁手这混蛋,不仅要图纸,还想把净水厂改成收费站,贫民窟的人喝一口水要拿半袋口粮换,简直不是人。”
顾渊摩挲着维修日志里的图纸残页,能感觉到原主残留的执念——不是恨铁手帮的残忍,而是担心小星的安危,怕自己的图纸被用来压榨贫民窟的人。他试着调动身体里的力量,原主的右手还能活动,掌心有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握扳手磨出来的,属于机械师的独特印记。
“想救小星,得先找到老陈。”系统K3729给出提示,“老陈住在贫民窟最深处的铁皮屋,离这里大概两公里,不过外面游荡着机械丧尸,还有铁手帮的巡逻队,你得小心——原主的机械臂虽然没了,但他的维修技术还在,你可以用周围的零件做个简易的防身武器。”
顾渊点点头,目光扫过工作台下的报废零件:一截生锈的钢管,几个完好的齿轮,还有一个没引爆的能量弹(是阿铁从报废的机械战甲上拆下来的)。他拿起旧扳手,开始组装武器——按照原主的记忆,把钢管和齿轮拼接在一起,能量弹嵌在钢管前端,做成一把简易的能量扳手,近距离能砸烂机械丧尸的头颅,还能触发能量弹造成小范围爆炸。
组装完武器,顾渊把维修日志和小星的照片塞进怀里,用绷带把能量扳手绑在右手上,推开维修铺的门。
机械末日的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只有厚厚的灰尘遮住天际,地面上布满裂缝,裂缝里渗着黑色的污水,散发着恶臭。远处的废墟里,传来机械丧尸“咔咔”的脚步声,它们的身体由报废的机械零件拼接而成,眼睛是通红的指示灯,看到活物就会疯狂扑上来。
顾渊贴着墙壁往前走,尽量避开空旷的地带。原主的记忆里,贫民窟的人都住在铁皮屋里,屋顶盖着破旧的塑料布,勉强能遮风挡雨。路上遇到几个骨瘦如柴的居民,他们看到顾渊空荡荡的左臂,眼里露出同情,却没人敢停下脚步——铁手帮的规定,不准和阿铁扯上关系,否则就会被扔进废料场喂机械丧尸。
走到贫民窟深处,顾渊看到了一间相对完好的铁皮屋,门口挂着一个破旧的机械零件招牌,那就是老陈的住处。他抬手敲了敲铁皮门,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是老陈警惕的声音:“谁?铁手帮的人滚远点!”
“阿铁让我来的,带着他的旧扳手。”顾渊压低声音,举起手里的旧扳手,扳手手柄上的“星”字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
铁皮门“吱呀”一声开了,老陈探出头来。他大概六十岁,头发花白,少了一条腿,装着简陋的机械义肢,看到顾渊手里的扳手,眼眶瞬间红了:“阿铁……你还活着?铁手那帮畜生没把你打死?”
顾渊走进铁皮屋,屋里堆满了机械零件,角落的炉子上烧着一壶浑浊的水,发出“滋滋”的声响。“我没死,但是小星被铁手帮掳走了,关在废料场的核心仓库。”顾渊把维修日志递给老陈,“阿铁的净化能源图纸被铁手抢走了,他想让净水厂变成牟利的工具,我需要你的帮忙,救小星,夺回图纸。”
老陈翻着维修日志,手不住地颤抖:“阿铁这孩子,心善得很,免费帮我修了好几次机械义肢,我欠他一条命!废料场的核心仓库我熟,铁手帮的人大部分都守在净水厂,仓库只有十几个守卫,还有三道机械闸门,不过我知道闸门的备用密码——是阿铁当初帮铁手修闸门时偷偷留的后门。”
“还有机械丧尸,废料场里游荡着不少,是铁手用来看守仓库的。”老陈补充道,“不过它们的弱点在头部的能量核心,用能量武器就能打爆,你手里的能量扳手应该能派上用场。”
顾渊点点头,和老陈商量好了行动计划:晚上十点,铁手帮的守卫会换班,到时候老陈引开门口的守卫,顾渊趁机潜入仓库救小星,然后一起去净水厂夺回图纸,启动净化程序。
夜幕降临,机械末日的夜晚格外寒冷,风刮过铁皮屋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顾渊和老陈换上破旧的工装,把脸抹上油污,伪装成废料场的工人,朝着废料场的方向走去。
废料场周围围着高高的铁丝网,上面挂着报废的机械零件,充当警戒装置。老陈带着顾渊绕到铁丝网的一处破损处,那是他平时捡零件时发现的,铁手帮的人一直没发现。
钻进废料场,里面堆满了报废的机械战甲、汽车零件,还有各种生锈的金属制品,机械丧尸的“咔咔”声在黑暗中回荡,通红的指示灯像鬼火一样闪烁。
老陈指着远处一栋高大的金属建筑:“那就是核心仓库,小星应该被关在地下一层,铁手帮的人怕她跑了,特意加固了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遥控器,“这是控制闸门的备用遥控器,我先去引开门口的守卫,你趁机进去,记住,三道闸门的密码分别是13579、24680、00000,都是阿铁留的。”
顾渊握紧能量扳手,看着老陈朝着仓库门口走去。老陈故意踢翻了一堆金属零件,发出巨大的声响,仓库门口的守卫立刻喊道:“谁在那里?出来!”
老陈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机械丧尸追我!”守卫们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顾渊趁机冲到仓库门口,用遥控器打开第一道闸门,闪身钻了进去。
仓库里黑漆漆的,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混合气味。顾渊按照老陈的指示,找到闸门的控制面板,输入密码打开第二道闸门,接着是第三道闸门。
地下一层的走廊里,传来小星断断续续的哭声。顾渊循着哭声走去,看到一间用厚钢板隔开的房间,小星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顾渊,眼睛瞬间亮了,呜呜地挣扎着。
顾渊快步走过去,解开小星身上的绳子,拿出她嘴里的布条。小星扑进顾渊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爸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铁手那帮坏人打我,还说要把我卖到废料场喂机械丧尸!”
顾渊摸着小星的头,轻声安慰:“不怕,爸爸来救你了,我们现在就走。”他注意到小星怀里抱着那个机械兔子,兔子的耳朵上闪着微弱的红光——那是原主藏的定位芯片,还在正常工作。
就在这时,仓库里传来铁手的怒吼声:“不好!有人救小星了!给我追!”
顾渊抱起小星,朝着仓库的后门跑去。后门通向净水厂的方向,按照原主的记忆,净水厂就在废料场的隔壁,铁手帮的人把图纸放在净水厂的控制室里。
跑到净水厂门口,顾渊看到老陈被两个守卫按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老陈!”顾渊大喊一声,举起能量扳手砸向守卫,能量弹触发,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守卫被炸开几米远,倒在地上不动了。
老陈挣扎着站起来:“快!控制室在二楼,铁手就在里面看着图纸,他还启动了净水厂的防御系统,再晚图纸就要被他复制完了!”
顾渊抱着小星,跟着老陈冲进净水厂。净水厂的大厅里堆满了废弃的水管,二楼的控制室亮着灯,铁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阿铁,你要是敢进来,我就把净化程序毁掉,让贫民窟的人永远喝不上干净水!”
顾渊咬咬牙,让老陈带着小星躲在水管后面,自己握紧能量扳手,冲上二楼。
控制室里,铁手坐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一张图纸,看到顾渊进来,冷笑一声:“阿铁,你这条命还挺硬,没被机械丧尸咬死。把小星交出来,再把维修日志里的核心参数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你做梦!”顾渊举起能量扳手,指向铁手,“净化能源是阿铁为贫民窟的人研发的,不是你用来牟利的工具!把图纸交出来,放了小星,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有了净化能源,我就是机械末日的王!”铁手按下控制台的按钮,控制室的门瞬间关上,墙壁上伸出一排排机械臂,“你以为我没准备?这些机械臂都是我改造的,能把你拆成零件!”
顾渊迅速躲到控制台后面,机械臂砸在地上,发出“哐哐”的巨响,地面被砸出一个个坑。他想起维修日志里的记录,净水厂的控制室有个紧急停止按钮,藏在控制台的底部,只要按下按钮,防御系统就会关闭。
顾渊趁着机械臂收回的间隙,猛地扑到控制台前,伸手去摸底部的紧急停止按钮。铁手见状,抄起一把砍刀砍向顾渊,顾渊侧身躲开,砍刀砍在控制台上,火花四溅。
“你以为你能赢我?”铁手嘶吼着,再次挥刀砍来。顾渊举起能量扳手挡住砍刀,左手(原主的残肢)猛地按下紧急停止按钮。
“滋啦——”控制室里的灯光瞬间熄灭,机械臂停在半空,防御系统关闭了。
铁手愣住了,顾渊趁机举起能量扳手,砸向铁手的头部。能量弹触发,铁手倒在地上,手里的图纸飘落在地上。
顾渊捡起图纸,看着控制台屏幕上的净化程序,按照维修日志里的参数,输入了启动密码。屏幕上显示“净化程序启动中,预计十分钟后完成”,顾渊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小星和老陈冲进控制室,小星扑到顾渊怀里:“爸爸,我们成功了!”
顾渊摸着小星的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能感觉到原主的执念正在消散。他知道,阿铁的心愿完成了,贫民窟的人终于能喝上干净的水了。
“系统K3729,任务结算。”顾渊在脑海里说。
电子音立刻响起,带着欣慰的语气:“任务结算完成:原主阿铁的净化能源图纸夺回,净水厂恢复运作,养女小星获救,铁手帮势力瓦解。奖励:跨世界能力复用解锁(机械维修技巧可用于其他世界),能量碎片+10,身体融合度恢复至55%。”
“下一个世界,准备出发?”系统K3729问道。
顾渊看向小星和老陈,小星正拿着旧扳手,学着阿铁的样子摆弄控制台的零件,老陈在一旁笑着指导。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阿铁的人生已经圆满,他不需要再停留。
顾渊轻轻摸了摸小星的头,转身走向控制室的门口。金色的传送光笼罩着他,他最后看了一眼净水厂,看了一眼欢呼的贫民窟居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机械末日的风依旧刮着,但空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净水气息,那是阿铁用生命和执念,为这个绝望的世界带来的救赎。顾渊的身影消失在传送光里,朝着下一个世界,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