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我杀了你！」
我没有躲。
我就是要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这个千里迢T然来“奔丧”的“寡妇”。
这一巴掌，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会身败名裂，会一无所有。
而我，齐鸢，会在他的废墟上，笑着活下去。
5
骆川的一巴掌还没扇到我脸上，就被一只粗壮的手臂半路截了下来。
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邻居，厂里车间的刘师傅。他牛高马大，一把攥住骆川的手腕，眼睛瞪得像铜铃。
「骆川！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对一个女人动手！」
其他的邻居也反应过来，呼啦一下把我围在中间，指着骆川的鼻子破口大骂。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抛妻弃子，还伪造死亡，你不得好死！」
「陈世美！畜生！」
场面瞬间失控。
饭店的保安冲了过来，把我们这群“闹事”的人团团围住。那位厂长千金早就吓得花容失色，躲在领导身后，看着骆川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最终，我们这帮人，连同失魂落魄的骆川，都被带到了二厂保卫科。
我和骆川被单独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保卫科的科长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就关上门出去了，留给我们自己“解决问题”。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骆川低着头，双手插在头发里，肩膀微微颤抖。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齐鸢，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他：「这句话，该我问你。」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我能干什么？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辛辛苦苦从山沟里爬出来，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让你和跳跳过上好日子！」
听到他提起儿子的名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知道我在省城一个亲人都没有，过得有多难吗？是她，是晓芸！是她爸爸给了我机会，是她家帮我站稳了脚跟！我如果不这么做，我永远都只是个臭掏苦力的！」
他开始为自己的无耻行径寻找高尚的借口，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家庭忍辱负重的悲情英雄。
何其可笑。
「所以，为了你的‘好日子’，我就该守着你的牌位，伺候你爹妈，给你拉扯儿子，然后活活累死，是吗？」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没想让你死……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拿什么补偿？补偿我熬坏的身体，还是补偿我这十五年流的血泪？」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齐鸢，你开个价吧。我这几年也攒了点钱，一千块，我给你一千块！你拿着钱，带跳跳回老家，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一千块。
买断我十五年的青春和一个女人的名节。
他还真是慷慨。
我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突然笑了。
「骆川，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找你要几个钱？」
他愣住了。
「我告诉你，我对你的钱，一分兴趣都没有。」我身体前倾，凑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就是想让你尝尝，从云端跌进泥里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