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暴雨夜的重逢
十月十七日凌晨三点，江城市已经连续下了七天雨。
雨水顺着警局值班室的玻璃蜿蜒而下，把窗外的霓虹灯影拉成模糊的色块。海风从没关严的窗缝钻进来，带着咸腥和湿冷的气息。监控屏幕泛着幽光，映在江骞脸上，他坐在操作台前，一动不动。
二十八岁，缉毒支队队长，常年穿黑色作战服，肩宽腰窄，动作利落。左眼尾有颗泪痣，在冷光下格外清晰。他的右手插在西装内袋里，指尖反复摩挲着一枚旧警徽。金属边缘早已被磨得光滑，那是周晚晚临死前攥着的东西。十年了，它一直贴着他胸口放着。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十七岁的周晚晚失踪。三天后，她的遗体在废弃码头被发现。官方说是突发疾病致死，可没人能解释她锁骨上的针孔，也没人说清为什么她手里紧紧抓着他的警徽。
从那天起，江骞就成了警察。不是为了正义，也不是为了职责，只是为了查一个人怎么死的。
最近，“黑鸦”贩毒集团浮出水面，线索却总绕不开一个女人。
“江队，程霜的线报到了。”一名队员推门进来，递上文件夹。
照片里是个穿红裙的女人，站在码头集装箱之间，正和两个男人低声交谈。她侧脸对着镜头，脖颈处一道蝎形纹身若隐若现，在潮湿的灯光下泛着暗光。江骞瞳孔猛地一缩。
那纹身的位置、形状，甚至蝎尾翘起的角度，都和他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合。
他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周晚晚骨灰安放证”，下面刻着“J.Q.”——他的名字缩写。
“她不是替身。”江骞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把文件拍在桌上，站起身就往外走。
外面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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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骞潜伏在码头最外侧的集装箱阴影里，雨水顺着作战服往下淌。红外设备因湿度太高失灵，视线也被雨幕割裂。线人三个小时前失联，上级严禁正面交火，任务随时可能取消。
但他不能退。
闪电划破天际的一瞬，他看清了交易点的情况。红裙女人还在原地，长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她裸露的背脊滑下去。她忽然转头，目光直直扫向江骞藏身的方向。
他屏住呼吸。
下一秒，她朝他走来。
脚步很轻，踩在积水里几乎没有声音。她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举到他眼前。
照片上是一捧骨灰盒，标签写着“周晚晚”。背面刻着“J.Q.”，字迹新鲜，像是刚刻上去的。
“你要真相，”女人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就一个人来旧仓库。不然，她永远沉在海底。”
江骞盯着她。这张脸，和周晚晚一模一样。连眉心那道淡淡的疤痕都在相同位置。生理性的眩晕袭上来，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你是谁？”他问。
“程霜。”她冷笑，“你不记得我了？沈警官。”
沈是周晚晚父亲的姓。这称呼像刀子扎进他脑子里。
“你认识晚晚？”
“我不止认识她。”程霜逼近一步，雨水顺着她下巴滴落，“我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死不闭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