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诡异公寓
林默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鑫悦公寓”斑驳的铁门前。这栋六层老楼被夹在两栋崭新大厦之间，像一颗即将脱落的坏牙。外墙水渍蜿蜒，如同老人手背上的青筋，窗户大多紧闭，只有零星几扇挂着洗得发白的窗帘。
“就是这里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淹没在城市的喧嚣中。
一个月前，姐姐林静的葬礼刚结束。车祸。对方酒驾。这些词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姐弟相依为命多年，这场意外抽走了林默半条魂。随之而来的是经济压力——他再也负担不起市区那间小公寓的租金，直到在网上看到这处的招租信息。
月租800，一室一厅，独立卫浴。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便宜得令人怀疑。
房东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姓王，油亮的脑门上几缕头发精心梳理，试图掩盖那片不毛之地。他搓着手，笑容过于热切。
“小伙子好眼光！这楼虽然老了点，但结实得很！邻里安静，都是老住户，最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王房东一边开门一边说，钥匙串叮当作响。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混合气味——陈旧木材、微弱的霉味，还有某种刺鼻的消毒水味。林默皱了皱眉。
“最近做过消杀，”房东急忙解释，“老房子嘛，总得维护维护。”
房间在四楼最里间，404。门牌有些歪斜，数字4的漆剥落了大半。屋内比想象中整洁，简单的家具，米色墙壁上有几处明显的污渍和挂画留下的方形印记。一扇朝北的窗，望出去是对面大楼毫无特色的灰色墙面。
“就这间吧。”林默没有多议。他需要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越便宜越好，越不起眼越好。
签合同时，房东的手指微微发抖，额上渗出细密汗珠。“水电气卡都在这里，垃圾回收点在楼下右侧...有事直接打我电话，没什么特别事的话...晚上尽量不要打扰其他住户。”
林默点头，没多问。他现在对大多数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收拾完行李，天已擦黑。他煮了包方便面，坐在唯一的椅子上默默吃着。房间异常安静，听不到预期中老房子的常见声响——没有邻居的电视声，没有冲水声，甚至没有窗外车流声。这种绝对的寂静让人不安。
深夜，林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姐姐最后躺在棺木里的画面一次次浮现。他起身喝水，看了眼手机：11点47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
很轻，但确实存在——有节奏的嗒嗒声，像是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这很奇怪。搬进来时，房东明明说五楼以上都是空置的，无人居住。
声音持续了约半分钟，然后突然停止。紧接着是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然后又回归寂静。
林默屏息等待了几分钟，再没听到任何异常。
“老房子的声音。”他对自己说，强迫自己回到床上。
2 午夜脚步声
第二天，林默试图工作。他是自由平面设计师，主要接一些线上委托。但注意力难以集中，设计稿改了又改总不满意。傍晚时分，他决定出门买点吃的。
楼道比记忆中更暗，声控灯反应迟缓，每走几步就陷入黑暗，需要用力跺脚才能重新唤醒昏黄的光线。在二楼拐角，他差点撞到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