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例外，是总裁办公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傅升景的母亲李婉。
“傅升景有轻微的强迫症，他认为12号钉太大，会破坏文件美感。所以，只有他的办公室，用的是更小一号的17号钉。”
李婉的脸色，瞬间白了。
傅子昂也愣住了。
傅云洲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份文件，伪造得很成功。但伪造的人，忽略了一个细节。”
他看向傅振山。
“昨晚，我被带到您的书房。之后，就直接回了客房。我没有机会进入傅升景的办公室，自然也拿不到这枚，只有他才有的订书钉。”
“所以，能拿出这份文件，并用这枚订书钉装订的人……”
他没有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能接触到傅升景办公室，并且急于将他置于死地的，只有可能是内部的人。
一场嫁祸。
一场演给傅振山看的戏。
客厅里，落针可闻。
傅子昂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李婉的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傅振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再捕风捉影，就给我滚出傅家。”
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就这样被轻易化解。
众人看傅云洲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轻视和鄙夷。
多了一丝忌惮。
傅云洲摘下手套，将文件重新装回证物袋。
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早餐会不欢而散。
傅云洲独自回到房间。
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刚才的每一步，都像在走钢丝。
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这个家，比他想象的，还要冷。
下午，陈默来找他。
“老爷子安排您进集团，熟悉业务。”
傅云洲问：“什么部门？”
“资产清算部。”
傅云洲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资产清算部。
万鼎集团的“垃圾场”。
所有亏损的、濒临破产的、无人愿意接手的烂摊子，都会被扔到那里。
这不像奖励。
更像另一种形式的流放。
傅云洲没有拒绝。
“好。”
陈默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个新来的少爷，至少会问几句，或者表示不满。
但他什么都没有。
平静地接受了。
“另外，顾律师想见您。”陈默补充道。
“顾念之律师，是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关于您身份和财产继承的法律文件，需要她来处理。”
傅云洲点头。
“在哪里见？”
“她的办公室。车已经备好了。”
第3章 这个女人，像一把淬了冰的手术刀
顾念之的律所，在海城CBD最顶尖的写字楼。
傅云洲走进去的时候，前台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三秒。
然后，礼貌地将他引向一间全景落地窗的办公室。
顾念之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整个人，像一把淬了冰的手术刀。
精准，冷静，带着一丝危险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