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停了一下，点了接受。
屏幕分成两半，另一边是个顶着头黄毛的小子，背景是网吧乱糟糟的灯光和吵嚷声。他看见我，吊儿郎当地吹了个口哨。
“哟，真是大明星啊？混不下去改行骗钱了？”他咧着嘴笑，满是嘲弄，“来，给爷算算，算准了赏你个棒棒糖。”
他身后的同伴发出哄笑，弹幕也全是“哈哈哈”和“兄弟会玩”。
无尽的恶意像黏腻的潮水几乎要透过屏幕糊到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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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屏幕上那张吊儿郎当的脸，脑子里那些刚塞进来的知识自己就蹦了出来：
眉骨凸成这样，性子横；眼白露这么多，心术不正；山根那儿断着，运气背到家。
“你鼻梁中间有个疙瘩，眉毛长得乱七八糟。”我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最近三个月，换了不下三个活儿吧？哪个都干不长，不是跟人动手就是自己懒得出奇。”
【爷傲、奈我何】脸上的嬉笑僵了一下，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心想：中了！
我没给他喘气的机会，接着往下说：“眼圈黑得跟抹了炭似的，疾厄宫暗沉。天天熬夜打游戏，不止是耗神。”
我盯着他，“你左腿的旧伤，又犯了吧？疼得钻心，特别是晚上。”
屏幕那头的黄毛下意识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左膝盖，按完才意识到露馅了，脸色唰地变了，梗着脖子嚷嚷。
“放你娘的屁！老子好得很！你他妈调查我？！”
“调查你？”我极淡地笑了一下，眼里没半点笑意，“你也配？”
“你那个女朋友，比你大七岁。她右手腕子内侧有颗痣。昨晚是不是还因为她不肯给你钱买新键盘，跟她干了一架，摔了她一个杯子？”
直播间的观众听的云里雾里的。
连麦那头彻底没了声音，黄毛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像是被我一拳闷在了心口，气都喘不上来了。
他身后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同伴也彻底傻眼，张着嘴说不出话。
弹幕也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随即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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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这细节也能算出来？剧本这么详细？”
“不对啊，那哥们反应不像演的，脸都白了！”
“真的假的？？姜知来真的？”
【爷傲、奈我何】猛地反应过来，像是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切断了连麦，屏幕瞬间黑掉，仓皇逃离。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微微有点发颤，一股压不住的兴奋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那些知识是真的！真的！这见鬼的能力是真的！
就在这时，又一个连麦请求挤了进来，ID叫【平凡的小张】。
我点了接受，画面亮起，这次是个普通的年轻男人，穿着工装，背景像是办公室格子间。
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主、主播你好，我，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就是就是心里慌得厉害。”
他咽了口唾沫：“我待会儿得出外勤，得开车经过城西那个新修的立交桥，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起来就心慌意乱，右眼皮一直跳。您能帮我看看吗？就看看今天运势怎么样？”
我看着他，这人周身绕着一层灰扑扑还带着点扎眼血丝的光，印堂那儿更是绕着一缕不祥的黑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