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苏青鸾最后看了我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不再伪装，流露出一丝快意的残忍。
她松开我的手，起身退到一旁。
周围的长老们立刻各就各位，口中念念有词。
脚下的祭坛亮起血红色的符文，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阵法中心传来，疯狂拉扯着我体内那点可怜的残存灵气。
剧痛传来，但我三年来早已习惯了。
我的神识深处，一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正在低笑。
「小家伙，准备好了吗？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以残躯为熔炉，以邪魔为薪柴，引吾降临。成了，你便是神；败了，你便与这方天地，同归于尽。」
我用神识回应：「我等了三年，等的，就是今天。」
世人都以为，这场献祭是我的终点。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我重生的起点。
2.
阵法启动的瞬间，山下的邪魔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开始疯狂冲击护山大阵。
轰鸣声不绝于耳，地动山摇。
长老们的脸色愈发凝重，催动阵法的灵力也愈发凶猛。
他们急于用我这点微末的灵气，去引动那传说中的镇魔大阵，却没发现，祭坛上血色的符文，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一些更古老、更诡谲的纹路，顺着血色符文的脉络，悄然蔓延开来。
那是古神教我的符文。
它不会引动镇魔大阵，只会将所有涌向祭坛的能量，无论是长老们的灵力，还是山下邪魔的煞气，统统转化为最精纯的力量，灌入我的体内。
「姐姐，你撑住啊！」
苏青鸾站在安全距离外，还在演着她那套姐妹情深的戏码，「为了玄门，为了惊渊哥哥，你一定要撑住！」
她不说林惊渊还好。
一提到这个名字，我神识中的恨意便如同沸油泼火。
我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祭坛下的那个男人。
林惊渊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阵法的变化。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大概以为，是我这具破败的身体承受不住，即将魂飞魄散。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丝不易察人的烦躁。
仿佛在嫌我这枚棋子，连最后一点作用都发挥得如此不顺畅。
我冷冷地「看」着他，神识探入那新生的符文中。
「第一步，就从你开始吧，我的好妹妹。」
我催动神识，那刚刚被我转化的一丝邪魔煞气，悄无声息地通过我和苏青鸾之间那道命魂的联系，缠上了她。
苏青鸾正全神贯注地扮演着悲痛的见证者，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她只觉得心口一闷，体内运转流畅的灵力，突然滞涩了一下。
「怎么回事？」
她脸色微变，连忙暗中探查自己的身体，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那丝煞气，已经被我的命魂之力包裹，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三年前，我的命魂成了她的一部分一样。
她只当是山下邪魔煞气太重，影响了心神，并未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