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省城民俗记者,我向来不信邪。
祖母头七那日,我执意在山路界碑处小解,却撞见了早已熟识的猎户王叔。
他笑着与我寒暄,临别却硬塞给我一块说是祖母遗物的玉佩。
回村后却惊闻晴天霹雳——王叔年初就已惨死猎枪走火!
那我刚才遇见的是谁?握着手中心脏般冰凉的玉佩,我坠入彻骨寒渊。
当夜祖母亡魂托梦,厉声警告让我快跑!
出逃路上,我却遇到雪崩封路。
我能否在这头七的回魂煞中,熬到生机重现?
那块如影随形的玉佩,究竟藏着怎样恐怖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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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祖母头七那日撞邪的。
作为省城的民俗专栏记者,这次回长白山老家奔丧,对我来说更像是被迫中断工作的假期。
直到大巴车灯扫过路旁歪斜的“靠山屯”界碑时,我才惊觉快到家了。
“师傅,停一下,”我拍着驾驶座的后背,“尿急,憋不住了。”
司机老张拧开保温杯嘬了口枸杞茶,“后生,忍一下吧,这地方邪性的很,去年还….”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我打断他的絮叨,坚持让他在前面停下来。
拉开车门,一股子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吹的我汗毛倒竖。
司机没再说话,只是眼神沉沉地看着我。
我跳下车,对着漆黑的灌木丛释放,冷风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在割肉。
等到好不容易解决完,我提上裤子转身想跑回车上,突然后颈窝猛的一凉。
像是有人贴着脖子吹了一口冷气,冻的我几乎僵在原地。
我猛的回头——
界碑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影!
“什么东西?”我吓的魂飞魄散,直接叫出声来。
那黑影愣了一下,随后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脚步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月光勉强挤出云层,照亮了一角。
那是个穿着旧棉袄、扛着猎枪的男人,脸膛方正,眉眼憨厚。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大半,脱口而出:“王叔?”
是邻居王猎户,小时候还带我掏过鸟窝。他打猎是一把好手,这附近的山头没有他不熟的。
王叔笑了笑,笑容却有些发僵,不知是否天太冷的缘故。
“是城里的娃娃回来了啊?咋在这地方停车?这地方….不太干净呢。”
我松了口气,有点尴尬的搓搓手。
“别提了,憋不住了下的车。您这么晚还进山?”
“嗯,夜里货好。”王叔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很久没喝水。
“听说你奶奶走了?回来送送?”
提到祖母,我心里那点不自在又浮上来,点点头:“嗯,头七。”
“唉,可惜了….”王叔叹了口气,眼神往林子里飘了飘。
“你奶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见谁都笑眯眯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的话没什么问题,可语调平铺直叙,听不出多少惋惜的情绪,配合着这环境,无端端让人发毛。
“是啊。”我含糊应着,只想快点结束对话上车。
王叔却像是谈兴正浓,又往前挪了半步,那双平日里透着精光的眼睛,此刻看着有些空洞。
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你奶奶走之前….有没有留下啥特别的东西?或者….跟你说过啥特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