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不当回事!这楼里……这楼里住的,不全是人!”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看着她那个样儿,我心里一酸,嘴上赶紧顺着她:“行行行,姥,我记住了,保证一条都不犯。你放心,我这不回来了嘛,啥事儿都有我呢。”
我把她扶回床上躺好,给她盖上被子。
她还是不放心地盯着我,嘴里小声念叨着:“记住了……千万记住了……”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盘算着明天得带她去医院好好查查脑子。
这一天坐火车累屁了,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自己屋躺下了。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客厅突然传来“当、当、当”的挂钟声。
十点了。
我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就在这时,“咚咚咚”,我们家的防盗门,被人敲响了。
2 午夜敲门
我当时一个激灵就坐起来了,睡意全无。
谁啊?
这大半夜的。
我们这老小区,邻里之间关系再好,也没人兴这个点儿串门的。
“咚咚咚。”
敲门声不急不缓,特别有节奏,一下一下,跟敲在我心跳上似的。
我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想从猫眼里瞅瞅。
手刚摸到门上,才猛地想起来——
我姥那张纸条上写着:咱家猫眼坏了。
我凑过去一看,还真是。
猫眼黑漆漆一个洞,啥也看不见,还呼呼往里灌凉风。
“谁啊?”
我隔着门喊了一嗓子。
外面没声儿。
敲门声也停了。
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我寻思着,可能是谁家喝多了敲错门了吧。
东北老爷们儿冬天好喝两口,正常。
我转身想回屋,可脚底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挪不动。
一种说不出的好奇心,像蚂蚁似的在我心里爬。
我姥写的那些规矩,实在是太邪乎了。
第一条就说十点后别开门,结果十点刚过,门就真被敲响了。
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我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又把耳朵贴在了冰凉的防盗门上。
外面还是没动静。
就在我以为人已经走了,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是指甲划过铁门的声音。
“嘶啦——嘶啦——”
那声音特别轻,但又特别清晰,像是有个人正用指甲,一寸一寸地,在我家门外那层掉漆的铁皮上缓慢地刮着。
我后脖颈子的汗毛“唰”一下就全立起来了。
这他妈绝对不是喝多敲错门的!
谁家好人没事儿干用指甲刮人家门玩儿?
我猛地退后两步,心脏狂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姥的屋。
她的房门紧闭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是睡熟了。
刮门声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充满了恶意。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恐怖片里的场景,感觉门外站着的根本不是人。
我不敢再出声,悄悄地退回卧室,把门反锁了,然后一头钻进被窝里,用被子蒙住脑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嘶啦嘶啦”的声音才总算停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刚想把头探出来,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下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