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那具尸体,是在我妈的化妆台上。
她十七岁,被分尸后又缝回去,脸上还挂着口红。
我妈说,这是市长夫人点名要化的新娘。
我在她指甲缝里,抠出一枚铜纽扣。
上面刻着市长的名字。
当天夜里,殡仪馆着火了。
我妈为护住那枚纽扣,全身烧伤。
警方说,是意外。
可我听见黑帮在电话里说:
“找到纽扣,灭口。”
我逃出城中村那天,发现自己被通缉。
罪名是——纵火。
第一章:尸语者的秘密
殡仪馆的夜灯惨白如死人半睁的眼,冷光透过百叶窗切成细条,落在停尸台冰冷的不锈钢表面,映出我蹲在地上的佝偻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还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 那是来自被黑帮专业分尸、腰腹断成三截的少女尸体。我捏着缝合针的手指微微发抖,并非因恐惧,而是这具尸体的皮肤还残留着未完全散去的余温,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睁开眼睛,诉说生前的遭遇。
“指甲缝有东西。” 母亲突然从身后走近,声音压得极低,像浸了冰水的棉线,轻轻勒在我耳边。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 “嗒嗒” 声,在空荡的停尸间里格外清晰。母亲做了三十年殡葬师,总能在尸体身上捕捉到活人忽略的细节 —— 去年那个被伪装成自杀的企业家,就是她从死者打结的领带里,拽出了凶手的头发,才让真相浮出水面。
我立刻放下缝合针,从工具箱里取出最小号的镊子。指尖几乎要碰到少女冰凉的指甲盖时,才猛然想起戴手套。镊子小心翼翼地探进少女小拇指指甲缝,夹出一枚泛着铜绿的纽扣,纽扣正面刻着三个清晰的字:周永昌 —— 那是本市市长的名字。我倒吸一口凉气,镊子险些脱手,纽扣 “当啷” 一声砸在不锈钢托盘上,在寂静的停尸间里溅起刺耳的回音,惊得人心头发颤。
母亲瞬间攥紧我的手腕,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却像钢针一样深深掐进我手腕的烧伤疤痕里 —— 那道疤是我十二岁时,在殡仪馆帮母亲烧纸扎品,被火星烫到留下的印记。“今晚烧了它,连灰都不能剩。” 她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慌乱,眼神死死盯着那枚纽扣,仿佛那不是金属,而是会引爆整个城市的炸弹。
凌晨两点,我躺在员工休息室的折叠床上,尚未入眠就被浓烟呛醒。走廊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着火了!” 有人嘶吼着跑过,声音里满是惊恐。我抓起外套冲出房门,却被母亲拽住。她的头发已被火星燎焦了几缕,脸上沾着黑灰,眼神却异常冷静:“进运尸车的冷柜,别出声,等天亮再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要做什么,就被塞进了冷柜。金属柜门 “哐当” 一声关上,刺骨的寒气瞬间裹住我,冷得我牙齿打颤。透过冷柜门上的透气缝隙,我看到母亲转身冲回火场,她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最后朝着化妆台的方向奔去 —— 那枚纽扣就藏在她常用的粉饼盒夹层里。浓烟越来越浓,灌进冷柜的瞬间,我听见黑帮成员的嘶吼声穿透火焰传来:“找纽扣!就算把尸体烧成灰也要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