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电话挂断，忙音空洞地响着。
窗外夜色渐深，我握着手机指尖发凉。
重要吗？
不重要了。
我走进房间。
小曦睡得正熟，小手搭在脸颊旁。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七年前那个雨夜，我也曾蜷缩在街角，渴望援手。
现在，我有能力保护我的孩子。
这就够了。
三天后，幼儿园亲子日。
我牵着小曦走进门，看见裴谦站在滑梯旁，穿着时髦，笑容张扬。
“爸爸，飞飞在那边。”
小曦小声说。
飞飞独自坐在秋千上，低着头。
“去吧。”
我转身，却被顾薇拦住。
她眼底泛青，低声说：
“我们谈谈。”
“没必要。”
“就五分钟。”
她挡住我。
“七年前那个电话......我后来回去找过你。真的。”
我停下脚步。
“那晚小谦突然胸闷气短，我送他去医院，手机没电了。”
“安顿好他后，我看到十几个你的未接来电，就立刻回拨，但是你关机了。”
“第二天我去你家，你妈说你连夜去外地发展，给了我一个地址。”
“我去找了，根本没有那个人。”
“再问，他们改口说你出国进修了。”
她眼眶微红：
“我托人查了记录，没有你的信息。”
“那几个月，我几乎找遍了可能的地方......”
“直到小谦工作压力过大，医生说他有抑郁倾向。”
“所有人都在逼我，说他和前途出事，我就是罪人。”
我轻轻笑了笑：
“所以你就放弃了。”
她身体一僵，颓然道：
“是。”
远处，小曦正和飞飞一起堆沙堡。
“顾薇。”
我的声音格外平静。
“你现在说这些，想得到什么？”
“忏悔？原谅？”
“还是让我觉得，你也有苦衷？”
她脸色一白。
“不管你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
“七年前，我被锁在阁楼前途尽毁的时候，你在陪他。”
“我打十几个电话求救的时候，你在陪他。”
“我在街头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还在陪他。”
我向前一步：
“现在你告诉我，你找过我？太迟了。”
她踉跄后退。
“你别忘了，我弟弟拿到职位是在你我订婚前！”
“爸爸！”
小曦跑过来，拉住我的手。
“飞飞哭了。”
抬头看去，裴谦正指着飞飞厉声说话。
飞飞坐在地上大哭。
“他说飞飞把沙子弄到衣服上......”
小曦小声说。
“但那是风刮的。”
我牵起儿子走过去。
裴谦看见我，尖声道：
“管好你女儿！他带坏我儿子！”
我蹲下擦掉飞飞的泪：
“衣服脏了洗洗就干净了。”
“可是爸爸生气......”
“至于吗？”
我看向裴谦。
“至于？”
他冷笑。
“这衣服是薇薇从米兰带的限量款！”
“你这种单身汉赔得起吗？！”
顾薇快步走来拉住他：
“小谦，别这样。”
“都是他！”裴谦甩开她，指着我。
“自从他出现，你就心神不宁！现在连儿子都向着外人！”
他猛地抓住飞飞肩膀：
“你说！你是不是更喜欢这个伯父？”
飞飞小脸憋得通红。
“裴谦！”
顾薇拉开他。
“你疯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场面混乱。
我抱起发抖的飞飞轻声安抚。
小曦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裴谦还在争执，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
“痛......薇薇，我心口好痛......”
顾薇连忙扶住他。
裴谦靠在她怀里，却侧过脸，朝我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笑容，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我忽然明白了。
他在演。
就像当年用手段抢走机会一样。
现在，他还是要用同样的方式，把她绑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