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青梅骂我全家不得好死,我笑了。
上一世我阻止陈如雪和黄毛私奔,黄毛车祸身亡。
她哭着嫁给我,却在我家族宴下毒,冷笑:“你们全家都该给阿强陪葬。”
再睁眼,我回到私奔前夜。
陈如雪哭求:“安尘,最后一次,帮我们离开吧。”
我微笑着掏出车钥匙:“好,我的车更快。”
看着她欣喜若狂奔向死亡,我举起手机。 这一次,录影键刚刚按下。
1
窗外是2012年夏夜特有的潮湿闷热,蝉鸣聒噪,一声声撞在耳膜上。
安尘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某种灼烧般的剧痛,眼前却已经是二十年前旧书房的模样。
实木书桌沉而凉,玻璃板下压着几张旧照片,台灯晕黄的光照亮空气里浮动的微尘。
隔壁传来压抑的啜泣,断断续续,像钝刀子割着神经。
是陈如雪。
她在哭。
为了那个叫阿强的黄毛,求她父母同意他们在一起,被厉声驳回后,就改用这种软刀子磨。
安尘低下头,摊开自己的双手。
干净,修长,没有后来商场搏杀留下的薄茧,更没有家族宴席上喝下那杯毒酒后,蜷缩在地时指甲掐进掌心抠出的血肉模糊。
也没有……父母和妹妹相继倒下去时,他徒劳伸出去想抓住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抓住的空荡。
鼻腔里仿佛还萦绕着那顿昂贵家宴里被下了剧毒后异常鲜甜的菜肴气味,混合着陈如雪最后那轻飘飘、淬了毒的一句话:
“安尘,你们全家…都该给阿强陪葬。”
恨意是无声的海啸,在他胸腔里轰然炸开,四肢百骸都在瞬间被冰冷的岩浆灌满。
他几乎要站不稳,一把撑住冰凉的书桌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
前世记忆碎片尖啸着席卷而来——他如何拼尽全力拦下那场愚蠢的私奔,黄毛阿强如何慌不择路冲出马路被撞得血肉横飞,陈如雪如何哭得晕死过去,又如何在那之后褪去所有鲜活,变成一具苍白、顺从、最终将他全家拖入地狱的复仇幽灵。
她嫁给他,用了整整五年时间,耐心地,一点点地,磨掉了安家所有的警惕,然后在最不可能设防的家宴上,微笑着递来了毒酒。
“……尘哥?安尘?”
窗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带着哭腔的呼唤。
是陈如雪。
安尘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片深不见底的骇浪被强行压入瞳孔最深处,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冷寂。
他推开窗。
陈如雪就站在楼下花圃边,穿着那条她最宝贝的白色连衣裙,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和黑发,脸上泪痕未干,眼眶鼻尖都是红的,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模样。
见了他,她眼泪掉得更凶,声音哀切又绝望,和前世每一个细节都重叠起来。
“安尘…安尘你帮帮我,最后一次,求你…只有你能帮我们了……”她哽咽着,“爸妈要打死我…他们根本不理解我和阿强是真的相爱…没有阿强我会死的…安尘,你帮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求你了……”
她的表演精准无比,每一个颤抖的音节,每一滴眼泪滚落的时机,都恰到好处,足以骗过前世那个真心把她当妹妹呵护、愚蠢透顶的安尘。
安尘看着她,沉默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