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想厉声呵斥，想否认一切，但喉咙里只发出几声破碎的、毫无意义的“嗬嗬”声。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手机，仿佛那不是手机，而是一枚已经拔掉了保险栓、正在滋滋作响的炸弹。
而他，无处可逃。
林薇的反应更直接，她尖叫着，不是刚才那种矫揉造作的惊呼，而是充满了恐慌和失态的尖利嘶鸣：“关掉！把她抓起来！那是假的！是诽谤！琛哥！快说话啊！说那是假的！”
她试图去拉扯顾琛，想让他清醒，却被他猛地一把甩开！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脸上的精致妆容也掩盖不住那瞬间的错愕和难看。
顾琛根本顾不上她了。他的世界，只剩下我，和那个正在直播的镜头。
“苏…苏晚……”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剧烈的颤抖，透过话筒放大，清晰无比地传遍全场，传入直播间数十万、并且还在疯狂涌入的观众耳中。“你…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是野兽垂死前的哀鸣，混合着最深切的恐惧。
我只是偏了偏头，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顾先生。”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平静得可怕，与现场的疯狂形成诡异对比，“从你拿走我一切，笑着对我说‘你不过是条狗’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比清楚地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现在，”我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像是在挑选菜单，“让我们来看看，先播放哪一段开胃菜比较好？”
“是你在那个破出租屋里，哭着求我别放弃你，说你一定能红，说红了以后赚的钱都分我一半那段？”我慢条斯理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缓缓割着顾琛的神经，“还是你第一次试镜失败，喝得烂醉如泥，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说晚姐我只有你了，求你想想办法那段？”
“哦，对了，”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他，眼神锐利，“还有一段更精彩的。你拿到第一个重要男配角那天晚上，可不是在庆功。你跪在我面前，自己扇自己耳光，说白天对导演笑得不够真诚，怕演不好，求我再去跟制片人吃顿饭，巩固一下关系……那段，表情特别生动。”
“选一个？”我微笑着征求他的意见，如同最体贴的经纪人，“或者，我们按时间顺序播放？”
“不！不要！”顾琛失控地大吼出来，声音劈叉，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