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儿，我知道人妖殊途，但我不会伤害你。”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若你不喜欢，我可以……”
“我没有不喜欢。”她急忙打断，声音细若蚊蚋，“我只是……”
只是觉得像做梦，怕梦醒了，他就变回那条银蛇，或者干脆消失在山林里。
青砚笑了，伸手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那便留下。”
他的指尖带着草木的清香，划过她的耳廓，留下一串细密的战栗。
林微抬起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样子，像把她整个人都装进了心里。
从那天起，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不同。
青砚会在她看书时，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会在她下山赶集时，提前算好她会经过的路，在路口等她。
手里提着她爱吃的桂花糕；会在月夜带她去山巅，看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告诉她哪颗星星的名字，是他很久以前取的。
他从不提自己的过去，也不问她的将来，只是陪着她，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像浸了蜜。
林微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他的气息，习惯了晨起时灶上的温度，习惯了他看她时，眼中化不开的温柔。
有次她染了风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朦胧中感觉有人用冰凉的手抚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她想说“别着凉”，却发不出声音。迷迷糊糊间，似乎有温润的唇贴上她的额头，带着清冽的草木香，驱散了浑身的燥热。
醒来时，青砚正坐在床边，眼底有着淡淡的青色，显然守了她一夜。
见她睁眼，他立刻起身倒了杯温水：“感觉好些了吗？”
林微点点头，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却让她觉得安心：“你是不是又用了灵力？”
她听村里的老人说过，精怪动用灵力为凡人疗伤，是会折损修为的。
青砚反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无妨，我的修行，本就该用在你身上。”
他说得理所当然，林微的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忽然想起初见时那条小小的银蛇，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把她放在心上了。
4 风雨欲来——
入冬后，山里来了伙陌生的猎人。
他们穿着厚重的皮衣，背着猎枪，在山脚徘徊。林微下山买盐时，听见他们在议论，说青岚山深处有“大货”，皮毛雪白，能治百病。
她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他们说的是谁。回到木屋时，青砚正在劈柴，月光落在他挺拔的侧影上，却让她看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
“今天山下有猎人。”她轻声说。
青砚手中的斧头顿了顿，转过身看她，金绿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冽：“我知道。”
“他们说要找……雪白的大货。”
他沉默片刻，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别怕，我会处理。”
林微却抓着他的衣袖不放：“他们有枪，很厉害的。”她见过镇上猎人用猎枪打熊，那威力足以撕裂皮肉。
青砚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我的鳞片，比钢铁还硬。”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林微想起他腿上那道愈合的伤疤——原来他每次受伤，都不是轻描淡写的“争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