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去洗澡休息,没有解释,没有道歉,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3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一件极小的事。
那是个周六早晨,我们发现卫生间的水龙头坏了,水溅得到处都是。古亦文说他会找人来修,然后就出门去见容想——“她感情又出了问题,需要聊聊。”
一天过去,他没有联系修理工,也没有回来。我自己联系了几家,都因为周末无法及时上门。
晚上他回来时,我正用毛巾堵着漏水的地方,卫生间已经一片狼藉。
“忘了找修理工了,”他抱歉地说,“明天一定找。”
第二天依然是容想的电话先到——她买的家具到了,需要人手组装。
古亦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临走前对我说:“修理工我预约了下午三点,到时候你在家等着可以吗?”
我看着他,突然感到一种极致的疲惫。
这天他才回来没多久又出门了。
因为刚刚他的女兄弟说家里下水道堵了。
我们自己家下水道堵了都是找人来通的,她女兄弟家下水道堵了他去就管用?
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我就这样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五年前的初秋,我还记得空气中已经开始有了一丝凉意,校园里的银杏树刚刚开始染上金边。
我和古亦文相识于一场社团招新活动。
他是计算机系大四的学长,我是中文系大三的新社员。最初只是点头之交,直到一次社团团建后,下起了倾盆大雨。
“你没带伞?”古亦文注意到站在活动中心门口犹豫的我。
我摇摇头:“早上出门时天气还好。”
“我送你回去吧。”他毫不犹豫地撑开伞,“女生宿舍顺路。”
事实上,男生宿舍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后来才知道这一点。
路上,古亦文几乎把整个伞都倾向我那一侧,自己的右肩却被雨水打湿了一片。到宿舍楼下时,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用塑料袋精心包好的书。
“上次听你和朋友在说这本书,送给你。”他笑着说,头发上的水珠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那一刻,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冬天,我遭遇了一场重感冒。
起初只是轻微的咳嗽,也没太在意,照常去图书馆复习备考。
那天下午,我正和古亦文一起复习,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你脸色很不好。”古亦文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你在发烧!”
“没事,可能就是有点感冒。”我勉强笑了笑,继续低头看书。
几分钟后,她觉得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书上的字迹也开始模糊。最后一刻的记忆是古亦文惊恐的脸和惊呼声。
醒来时,她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打着点滴。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你醒了?”古亦文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沙哑而疲惫。
我转过头,看到他眼睛通红,脸色比她还憔悴。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高烧39.8度。”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尖冰凉,“医生说再晚点送来就可能转成肺炎。你吓死我了,真真。”
后来我从朋友那里得知,古亦文抱着我一路狂奔到医院,近一公里的路程,他一步没停。填资料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