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的厌恶，像一根针，刺得我心脏一缩。
“青青……你……”
“我什么我？”她站起身，咄咄逼人，“许为，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得听你的？看个电影而已，我不想去了不行吗？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
怒火“噌”地一下窜上我的头顶。
测试？这测试也太逼真了！逼真到让我感到受伤。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反驳。
规则，记得规则。她在挑战我的耐心和包容度。
我不能发脾气，不能中计。
“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不去就不去。你休息吧。”
我转身走出卧室，带上门的动作有点重。
客厅没开灯，一片昏暗。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卧室里毫无动静，胸口堵得发慌。
那种强烈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拍打着我。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真的只是游戏吗？
那种真实的冷漠和嫌弃，真的能演出来吗？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轻轻开了。
她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拉住我的手。
客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的轮廓，脸上的怒气消失了，换上了某种复杂的表情，有歉意，也有探究。
“对不起，许为。”
她小声说，“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到她服软，我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大半。
果然，是测试。
我努力表现得大度：“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她垂下眼帘，“只是想看看，我这样无理取闹，你会不会凶我，会不会不耐烦。你比我想象的更能忍。”
她抬起头，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你真好。”
她吻了吻我的手背。
柔软的触感，瞬间抚平了所有褶皱。
我再次确信，这只是游戏。
我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动摇感到羞愧。
“小case。”
我故作轻松地把她拉进怀里，“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老公接着。”
她靠在我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我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那一刻，我沉溺在通过考验的虚荣和满足里，忽略了那声应答里，若有似无的叹息。
4
接下来的日子，尹青青的“测试”变本加厉。
她开始挑剔我的收入，抱怨房子太小，车子太旧，有意无意地提起某个闺蜜的老公又升职加薪，换了豪车，买了学区房。
她甚至开始翻我的手机，检查我的每一笔消费记录，质问我某个晚归的晚上到底和谁在一起，尽管我早已提前报备是和客户应酬。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游戏，是考验。
她在测试我的忠诚，我的耐心，我的经济能力，我的一切。
我努力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加班赚钱，包揽所有家务，对她越来越刻薄的言语报以微笑。
但我感到疲惫。
一种从心底深处渗出来的疲惫。
这个游戏像个漩涡，消耗着我的热情和信心。
家，不再是可以放松的港湾，而成了一个考场，每一分钟都在进行着没有监考老师的测试。
我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她暗示的那样无能、无趣、缺乏魅力。
真正的裂痕，发生在我发现她外套口袋里那张电影票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