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文中所有情节、角色、地名均为艺术创作需要。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读者切勿对号入座。
01
“别动，再忍一下，老虎的眼睛，马上就要活了。”
苏墨的声音很轻。
灯光下，一个男人的后背，皮肤绷得紧紧的，上面全是细密的汗珠。她的手很稳，稳得像一块石头。那根纹身针，就在这块石头上，为一只猛虎，点上最后的眼睛。
当针尖离开皮肤，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弄完了。
镜子里，那只老虎活了。真的活了。眼神凶得，像是下一秒就要从那身肌肉上跳下来，咆哮。
客人激动得脸都红了。苏墨没说话，只是摘掉手套。手套上沾着一点点血，黏糊糊的。她觉得有点累，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这个工作室，是她的。在这里，她说了算。
她喜欢这种感觉。
可手机亮了。
是赵文轩。
“墨墨，我妈已经订好了周末家宴的菜单，她说……非常期待见到你。”
一瞬间，那种满足感，就像被针戳破的气球，全泄了。
苏墨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朵莲花，水墨的，像是从皮肤里面长出来的。
她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打过去：“真的决定了？你确定伯母能接受我的工作？”
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
赵文轩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他说：“当然！我跟她说了你是艺术家，我妈自己就是搞文学的，最尊重艺术了！她肯定会爱死你的。”
艺术家？
苏墨听着这个词，突然很想笑。一种很冷的笑。
是啊，艺术家。可她这种，是在人皮上画画的艺术家。
这算艺术吗？
她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周末我会准시到的。”
挂了电话。
工作室里那股熟悉的，混着消毒水和墨水味道的空气，突然变得有点闷。
她想起一件事。
是很久以前了，大概一年前吧。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热乎得不行。他带她去听什么讲座，路上，他笑着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妈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老派，最不喜欢人身上有‘痕-迹’，说那是不尊重自己的身体。”
当时，她满脑子都是他，这话听了就忘了。
可现在，这句话，就像一根埋在肉里的刺，隔了一年，突然被想了起来，然后就开始钻心地疼。
她带着这根刺，回了家。
鬼使神差地，她打开了衣柜。
她需要找一件衣服，去见他妈妈。
她的手指划过那些裙子，最后停在一条长袖的连衣裙上。真丝的，把人能遮得严严实实。
可她的手刚碰到那料子，就觉得透不过气。
这哪是衣服。这简直就是一张皮，一张假的皮，让她穿上去，扮演另一个“苏墨”。
手机又响了。
还是他：“对了，我妈特意嘱咐，千万别买贵重礼物，人来就好，她就想‘好好看看你’。”
好好看看你。
苏墨看着这五个字，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根刺，好像被这五个字狠狠地敲了一下，扎得更深了。
她松开了那条长袖连衣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