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恩图报结婚的第五年,他的白月光携子归来。
我忍下所有羞辱短信,却忍不了他让她儿子叫我老公“爸爸”。
意外流产那夜,他斥责:“为什么不小心点?”
直到他母亲生日宴,白月光当众亮出他们多年的亲密合照。 我
笑着递上离婚协议,他却当众跪碎酒杯:“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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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那架德国座钟敲响第十一下时,顾衍之还没有回来。
我蜷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冷光映着眼底,也映着那条没有署名的短信:“他今晚陪小哲做康复,不回去了。”
“你占着顾太太的位置五年,还没够吗?”
胃里隐隐翻滚,带着一种陌生的、微妙的恶心感。
迟了十天了。
心里那点卑微的火苗刚燃起,就被更深重的疲惫压了下去。
有了,又能改变什么?
玄关传来轻响。我抬起头,顾衍之正脱下西装外套,带着一身夜间的寒气和淡淡的消毒水味。他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倦色,视线掠过我,没什么温度。
“还没睡?”
“等你。”我声音干涩,像粗糙的砂纸磨过喉咙,“我们谈谈。”
他松领带的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走向沙发,在我对面坐下。
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五年了,这张脸依旧能让我心头一紧。就是这张脸,让我五年前在医院走廊,对着刚脱离危险、还插着管子的顾母,鬼迷心窍地提出了那个改变一生的要求。
“顾先生,我救了你母亲。”我记得自己当时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我要的报酬,你娶我。”
挟恩图报。
我用了最蠢、最不堪的方式,绑住了这个眼里从一开始就没有我的男人。
“谈什么?”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我张了张嘴,那些在肚子里辗转了一整晚的、关于我们或许可以有一个新开始、关于这个家或许能有点温度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一切试图靠近的意图都显得那么可笑而徒劳。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尖锐地响起来,屏幕上“苏晴”两个字跳动得刺眼。
他几乎是立刻接起,语气是一种我从未拥有过的急促与紧张:“小哲又发烧了?别急,我马上过来。”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抓起刚脱下的外套就大步朝外走。
“顾衍之!”我猛地站起来,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停在门口,半侧着身,眉头蹙紧,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很不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门“咔哒”一声合上,沉重的声响砸在空寂得可怕的屋子里,也砸在我心口。
那点关于孩子的、未说出口的猜测,最终碎在了这片冰冷的寂静里。
胃里的不适感更重了。
几天后,我请了假,独自去了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让人头晕。我拿着那张显示“早孕”的化验单,坐在走廊冰凉的塑料椅上,指尖冰凉,心里一团乱麻。
孩子来了。在一个最不应该来的时候。
失魂落魄地穿过人流,却像被什么无形的手牵引着,我抬眼,看见了儿科诊室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