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那一天,白染没有什么期待。
有的只是心慌。
她不敢确定今天是否能成功订婚。
可事情到了这里,她也没有退路,关系着两家的颜面。
果然,仪式刚刚开始。
温意就冲了出来。
一脸绝望地割了腕。
看着飞奔而去的裴寂。
白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走到尽头了。
抢救室门口,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忍不住冲着白染抱怨。
「我们就说,不要什么仪式,不要什么仪式,你非要搞这一出,这下好了,要是小意出了什么事情,你的良心能过得去。」
裴寂的母亲一脸焦急。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小意受不得刺激,还非要搞订婚宴,非要让小意受不了,这样心思恶毒的媳妇,我裴家可受不起。」
裴寂的父亲满脸怒意,看白染的眼神,好像就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温父温母一脸怨毒地看着白染,可以看出,如果温意真的出了事情,他们会让白染赔命。
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白染不想辩驳,只是呆呆地看着急救室亮着的灯,还有一直守在门口的裴寂。
她暗叹一声,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出来了……出来了……」
抢救室的灯熄灭,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人没事,抢救过来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白染也是。
裴寂走到白染身边,拉着她的手,笑得有些疲惫,「还好没事。」
是呀,还好没事。
若是温意真出了事,不仅裴寂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白染也会。
毕竟她是个人,无法心安理得地用自己的爱情,去逼死另一个人。
裴寂在父母的要求下,陪着温意去了病房。
白染颓然地坐在医院走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想到父母离开前说的话,心里一阵发堵。
母亲拉着她的手,眼底满是担忧:
「染染,妈知道你喜欢裴寂,可温意这姑娘太极端了。今天敢在订婚宴上割腕,明天就敢做更可怕的事。万一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能心安吗?」
父亲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裴家今天的做法,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明知道是你们俩的订婚宴,全家说走就走,留你一个人面对这场闹剧。这样的亲家,我们高攀不起。你要是执意和裴寂在一起,以后就别认我们这个父母。」
想到这些,她终于下了决断。。
很快,四个人影笼罩了她。
温意的妈妈眼睛通红:
「白染,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可你也看到了,小意对裴寂用情至深。如果你和裴寂继续在一起,说不准哪一次,她就真的抢救不过来了。」
温意的爸爸对白染满脸敌视:
「小意和裴寂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直以为他们会在一起。裴寂现在选择你,不过是一时冲动,等他成熟起来,终究会回到小意身边。」
裴寂的母亲眼里带着恳求:
「我知道这样说对不起你,但你能不能……成全裴寂和温意?我了解我儿子,他表面不说,心里却疼得要命,毕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裴寂的父亲愤愤不平。
「我当初就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都是你惯的,不然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四个人的目的明确一致:
逼白染和裴寂分手。
白染和裴寂在一起三年,只要他们稍显亲密,温意便会抑郁发作。
她吞过不下十次安眠药,上过七次天台,割过五次腕。
每一次,裴寂都自责内疚。
他们的恋爱谈得偷偷摸摸,活像地下工作者,而白染则像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好不容易订婚,温意又受了刺激,当场割腕。
白染不是没闹过,可裴寂每次都赌咒发誓,那是最后一次。
以后温意不管如何,他都不会再管。
可每一次,他都冲在所有人前面。
这次的订婚宴,是白染给裴寂最后的机会。
白染累了,不想和他们玩这场死亡游戏了。
她很难理解温意,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可她偏要寻死。
一次,两次,到现在都已经数不清了。
难道她就不怕哪一次没控制好,真的死过去?
那样真的值得吗?
想到订婚现场那一大滩血,白染还是后怕的。
以前,她总以为温意就是装装样子,然后获得裴寂的注意。
可今天她的狠辣,让白染怕了。
她怕温意真死了,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她也怕,温意这样偏执,那与她青梅竹马的裴寂,会不会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