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大小姐脾气，哪里干过这种活，没一会儿就开始抱怨。
「手好酸啊……眼睛也花了……」
林薇在一旁，也不住地叹气。
我像是没听见，专注地看着屏幕。
大概十一点左右，沈悦终于忍不住了，她把键盘一推，站了起来。
「我不干了！凭什么让我干这个！」
我从文件中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就凭这份报告是你毁的。」
「我已经道过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我回了一句网络流行语，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沈悦气得跺脚，又拿出了杀手锏：「我要给我爸打电话！」
「请便。」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你不想干了。看看他会不会让你立刻回家，然后明天亲自把辞退信送到你手上。」
沈悦的动作僵住了。
她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经过白天的风波，沈淮现在只怕躲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为她出头。
她恨恨地坐下，却不肯再碰键盘。
我也不催她，只是拿起手机，给裴然发了条信息。
「睡了吗？帮我个忙。」
裴然几乎是秒回：「没，姜总请说。」
「来公司一趟，帮我带两杯咖啡，再带一份城南那家的蟹黄小笼包。」
裴然：「收到，半小时到。」
我放下手机，对面的沈悦和林薇都听到了我的通话。
林薇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谁不知道裴然眼高于顶，平时对谁都冷冷淡淡，却偏偏对我言听计从。
沈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下午才在群里公开「选妃」，点名要看裴然的简历。
现在，她在这里当苦力，我却一个电话就把裴然叫来送夜宵。
这对比，太惨烈。
8.
半小时后，裴然准时出现。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少了几分职场的锐气，多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感。
他将咖啡和小笼包放在我桌上，自然地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姜总，这么晚还在忙？」
「没办法，」我打开小笼包的盒子，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遇上点小麻烦。」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对面。
沈悦和林薇看着我们这边热气腾腾的夜宵，再看看自己面前冷冰冰的键盘，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尤其是沈悦，她盯着那份蟹黄小le包，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裴然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了然地挑了挑眉，却没有多问。
他只是拿起一份文件，安静地看了起来，仿佛是专程来陪我加班的。
我吃着小笼包，喝着咖啡，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了，今天群里的事，你看到了？」我问。
裴然放下文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看到了。沈小姐真是……别具一格。」
他用了「别具一格」这个词，讽刺意味十足。
对面的沈悦听到，脸都绿了。
被自己看上的男人当面嘲讽，这滋味，想必不好受。
她「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来。
「姜晚，你故意的！」
我抬眼看她，慢悠悠地咽下最后一口小笼包：「我故意什么了？」
「你故意叫他来！你故意让他看我笑话！」她指着裴然，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