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他想站起来，可刚一动，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弯腰扶着沙发，肩膀抖得厉害。
林羡赶紧冲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手指触碰到他汗湿的衬衫，滚烫的温度让她心里一紧。
“你都烧成这样了，快去医院！”
“不用，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 沈砚迟喘着气，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医生说只要少接触过敏原，症状就会缓解。”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卧室的门，里面还关着二十只猫。
林羡突然觉得很累，累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默默地走进厨房，把早上剩下的小米粥倒进锅里加热。粥温好的时候，她看到锅底沉着几粒枸杞，那是沈砚迟特意为她放的，这份没说出口的关心，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沈砚迟搬去公寓住的那天，林羡没有去送他。她在卧室里给猫咪们梳毛，橘右京趴在她的腿上，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震得她膝盖发麻。
“以后见到爸爸的次数就少了，你会怪我吗？” 林羡轻轻戳了戳橘右京的脸，小声嘀咕着。
橘右京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用尾巴勾了勾她的手腕，像是在安慰她。
7、
送走了三十只猫，偌大的别墅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林羡把主卧的墙壁刷成了婴儿蓝，还网购了一整面墙的胎教音乐播放器。她戒掉了猫薄荷，每天洗手消毒三遍，连说话的声音都刻意放软了，努力学着做一个 “正常的妻子”。
她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消息给沈砚迟：“今天孕吐几次？想吃酸的还是辣的？” 这是她在育儿论坛上学到的，论坛里说，丈夫都很关心妻子孕期的反应。
两个小时后，沈砚迟才回复：“别折腾了，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林羡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他还是看穿了，看穿她在刻意讨好，看穿她想弥补些什么。
第二天，林羡特意做了沈砚迟爱吃的番茄牛腩，装进保温桶里，去他公司送午饭。
前台拦住了她：“沈总正在开会，您不方便进去。”
“我等他。” 林羡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把保温桶抱在腿上，耐心地等着。旁边有几个员工在聊天，她无意间听到她们说，沈总把会议室改成了临时办公室，最近忙得连觉都在公司睡。
林羡等了三个小时，会议室的门终于开了。
沈砚迟走在最前面，领带松了半截，眼下的青黑比昨天更重了。他看到林羡，愣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午饭，刚热好的，你快趁热吃。” 林羡站起来，把保温桶递到他面前。
“我没胃口。” 沈砚迟没有接，转身对旁边的助理说，“把这份文件送到法务部。”
林羡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保温桶壁传来的滚烫温度，烫得她手心发疼。“那我把饭放你办公室？”
“不用，你拿走吧。” 沈砚迟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我还有会，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