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聿下楼时，看到餐桌上的食物，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了些清淡的。”晚意有些紧张地摆好碗筷。
傅承聿坐下，尝了一口粥，表情没什么变化：
“以后不必麻烦，我在公司吃。”
晚意笑着说：“没关系，我起得早。”
那天后，她每天都会准备早餐，尽管傅承聿十有八九不会吃。
她学会在清晨为他准备西装领带，记住他所有饮食偏好，在他胃病发作时默默递上温水与药片。
傅承聿的胃不好，晚意特意学了药膳，每周煲汤给他调理。
但他很少回家吃饭，汤常常是热了又热，最后倒掉。
一次，傅承聿深夜回家，脸色苍白地捂着胃部。
晚意急忙去厨房热汤，端给他时，他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他接过汤碗。
“我注意到你每次应酬后都会胃不舒服。”晚意轻声说。
没有告诉他，她向他的助理打听过他的行程。
傅承聿沉默地喝完汤，难得地说了一句：“谢谢。”
那一刻，晚意又看到了希望。
她期盼着有一天他能回头看看她，哪怕只是一眼。
然而希望很快破灭。
那是个雨夜，傅承聿醉醺醺地回家，身上沾染着陌生的香水味。
晚意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为什么是你？”他眼神迷离，声音沙哑。
“为什么不是她？”
晚意僵在原地。
“我等了她七年，”傅承聿跌坐在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
“她说她会回来，可她嫁人了...”
那一刻，晚意终于明白，自己永远无法取代那个藏在傅承聿心底的女人。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同意结婚？”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傅承聿放下手，冷笑一声：
“因为你需要傅家的资金救苏氏，而我需要堵住家里的催婚，各取所需，不是吗？”
晚意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原来在他眼里，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偶尔对我好？”她不甘心地问，想起那些零星的温柔时刻。
傅承聿皱眉，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对你好了？”
“你喝了我煲的汤，说谢谢。那天降温，你让助理告诉我加衣服，还有...”
傅承聿打断她，语气淡漠：
“汤是因为确实饿了，让助理提醒你，是因为你是傅太太，生病了会影响傅家形象。晚意，不要自作多情。”
那夜之后，傅承聿更加频繁地不回家。
晚意则越来越沉默，常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看着那棵从傅家老宅移栽过来的樱花树发呆。
4
初春时节，樱花如期绽放。
晚意却开始频繁咳嗽，身体日渐消瘦。
她以为是换季感冒，吃了些药却不见好转。
一天早晨，她咳出的血迹染红了洗手池。
看着那抹红，晚意突然想起母亲也是因肺癌去世的。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那天，晚意一个人坐在诊室里，听着医生平静的语气：
“肺癌晚期，已经扩散，如果接受治疗，可能还有一年时间。”
晚意怔怔地看着CT片上那些阴影，一时间竟感觉不到悲伤，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