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除草剂……除草……黑色的袋子……他说、他说是除草……我不知道是什么……标签都撕掉了……黑袋子……钱……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足够了!这微弱如蛛丝的呓语,在路深听来却如同惊雷。它不仅证实了林澈死前的确曾委托陈默购买过某样东西,更指向了关键指令——黑色袋子!陈默话语中那巨大的茫然和无知的恐惧,如同一把沉重的锤子,敲在路深心上。

7月6日,骄阳似火。 路深换上学生会检查卫生与安全的“官方”面孔,来到学校后门的驿站。他提出要查看近几天的监控录像,理由是“排查安全隐患”。老板堆着笑推诿。路深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老板,‘最近高三那个事’……闹得挺大,您知道吧?学生处那边挺急的……就是随便看看,或许……有点线索呢?” 说着,他动作自然地塞了几张零钞。老板捏着钱,额角沁出汗珠,犹豫再三,含糊道:“……那就看看7月3日下午的吧……”

监控画面模糊跳动着。路深的目光精准扫描。终于!下午5点08分!驿站门口昏暗角落。林澈和陈默!陈默表情紧张如交接炸弹,眼中更多是完成任务般的担忧与努力。他迅速将一个用纯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呈现小瓶子轮廓的物件递给林澈。林澈动作快得近乎诡异,接过,迅速塞进自己灰色双肩背包里侧!整个过程短暂得如同一次罪恶的眨眼。路深心脏狂跳,掏出手机,将这几秒清晰地偷拍定格!

7月7日。 路深找到了班上电脑技术高超的“猴子”。两人挤在顶楼杂物间角落。路深开门见山:“猴子,有没有那种游走在网络灰色地带的网店,买东西不留痕迹?买些…不太方便摆在台面上讨论的东西?”

“猴子”警觉地扶了扶眼镜:“喂喂路深!你……你想干嘛?违法的事我可绝对不干!”

路深声音低沉迫切:“查清林澈的事!我怀疑他‘用’的那个东西,来源有问题。有没有卖农药的网店,能提供匿名服务,比如处理掉标签?”

“猴子”眉头紧锁,想了想,眼神复杂:“……确实有!那种‘隐形’网店,像‘兴农农资批发网’之类的!专门做这种‘增值服务’!买家备注‘无标签’、‘保密包装’,他们就照做!卖的多半是……是百草枯那种沾上必死无疑的要命玩意儿!”

路深如遭雷殛!心脏被无形冰冷的手狠捏。“兴农农资批发网”!这缠绕着不祥藤蔓的名字,被他牢牢刻进脑中。

7月8日。 路深推断陈默很可能在街头黑网吧用公共电脑操作。他走访了几家隐匿在破败巷子深处的黑网吧。凭着对陈默佝偻背影、旧外套和胆怯眼神的记忆,在呛人的烟味和喧嚣中艰难蹲守辨认。终于在一家名为“极速风暴”的网吧角落,找到了编号“C07”的机器。他请来“猴子”。两人支付双倍费用,借口“丢文件”,在这混乱角落开始操作。

“猴子”表情凝重,手指在油光键盘上飞快敲击。幽绿的字符在屏幕上滚动跳跃。经过精细的剥离与挖掘,屏幕上浮现出残存的浏览器历史缓存数据!

时间戳:7月2日下午!浏览器地址栏:“兴农农资批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