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员工会这么硬气。等林默转身走出办公室，他才反应过来，对着门口吼了一句：“你小子有种！等着瞧！”
林默没回头，他快步走回工位，把电脑里的质检记录、跟同事吐槽“二手电芯问题”的聊天记录都拷贝到U盘里——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以后会不会用到，但直觉告诉他，得留个心眼。张姐看着他收拾东西，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塞给他一把伞：“外面下雨了，路上小心。”
林默接过伞，说了声“谢谢”，背着包走出了写字楼。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子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站在路边等车，看着写字楼里亮着的灯光，心里空落落的——那是他奋斗了两年的地方，最后却以这样狼狈的方式离开。
晚上八点，林默坐在回老家的高铁上。窗外的夜色漆黑，只有偶尔闪过的路灯能照亮他疲惫的脸。他打开手机，刷到创科电子的官方公众号，最新一条推文还在吹嘘“续航王”充电宝：“军工级电芯，1000次循环充电，品质保障，放心选购”。配图里的充电宝光鲜亮丽，可林默知道，那外壳下的电芯，全是没经过安全检测的二手货。
他想起奶奶生前总说“做人要对得起良心”，想起那些可能因为使用不合格充电宝而面临安全隐患的消费者，想起周建明那副嚣张的嘴脸，一股火气猛地窜了上来。他从包里拿出自己用的那个“续航王”充电宝——去年公司发的福利，用了不到半年就开始掉电飞快。他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充电宝，又对着窗外的夜色，深吸一口气，开始录制视频。
“大家好，我是刚被创科电子开除的员工林默，开除我的理由，是我要回家给奶奶奔丧。”林默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在创科做了两年质检，今天想跟大家说说，他们家卖得爆火的‘续航王’充电宝，到底是什么货色。”
他用指甲抠开充电宝的外壳——正品外壳扣合紧密，而这个一抠就开。“大家看，里面的电芯根本不是什么军工级，全是回收的二手电芯，我亲眼见过仓库里堆着的电芯包装盒，上面全是‘旧品回收’的字样。对外宣称1000次循环充电，实际撑死300次，之前有客户投诉，公司全用‘使用不当’搪塞。”
视频最后，林默对着镜头说：“我知道发这个视频可能会被报复，但我奶奶教我做人要讲良心。我被开除了，工资也被扣了，但我不后悔。只是可惜，我连最后一个月工资都没拿到，没法给奶奶买束好点的花。”
视频录制完成，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在了自己几乎没什么粉丝的抖音账号上。他没指望能有多少人看，只是想发泄一下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发完视频，他把手机揣进兜里，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黑暗，心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这条只有三分多钟的视频，即将在网络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3 一夜爆火与老板的疯狂威胁
高铁抵达老家县城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四点。堂哥开车来接他，看到他眼下的青黑，没多问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家休息会儿，天亮了再去殡仪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