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末班，我揣着28万活期存款，像抱着一颗定时炸弹。
丈母娘放话：48.8万彩礼，少一分，孩子就别想留！
我赤脚提宝马，直播冲产房——48.8万当场甩你脸上，孩子出生证拿来！
血与钞票齐飞，全网看我当爹还是当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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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零点二十八分，北京地铁十三号线末班车，车厢晃得人眼皮打架。我瘫坐在门边，双肩包搁在膝上，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银行短信——
活期余额：280,342.00元
那串数字像烧红的煤，烫得我大腿发麻，心跳如擂鼓。
“下一站，回龙观。”
语音冰冷，我却听得热血冲头——回龙观有我十平米的隔断间，有明天要交的房租，还有一张回江西的高铁票：明早七点四十，北京南→上饶。
手机一震，许婧她妈发来一连串语音，每条60秒。我塞上耳机听：
“小周啊，阿姨替你算过了，婧婧彩礼四十八万八，三金另算，酒席另算。你爸妈种地不容易，不强求你一次拿齐，不够的先贷个款，婚后你们慢慢还……”
声音洪亮，刺得耳膜发痒。旁边大姐斜我一眼，眼神写满“又一只被拔毛的鹅”。我干笑两声，把音量调小，手指不听使唤地点开计算器：
48.8万 - 28万 = 20.8万
再乘年利率11.8%，分36期，月供5300。
我月薪一万二，房租两千五，吃喝省到极限也要两千，还完贷款只剩两千二。还没算红包、份子、将来孩子……
地铁猛一刹车，我“咣”地撞上不锈钢扶手，疼出眼泪。
“哥们，没事吧？”旁边外卖小哥扶我一把。
“没事，”我揉着额头，把短信亮给他，“你说，二十八万娶媳妇够不？”
他扫一眼，咧嘴笑出一口烟渍牙：“我媳妇赣州的，去年娶的，花了五十万。兄弟，你这还差一截呐！”
我苦笑。三年？许婧等得起？她妈等得起？我都快三十了，北漂六年，头发越来越少，肚子越来越大，再耗三年，只怕先被“优化”。
出站，十二月的北京风似刀片。我一头扎进出租屋，隔壁情侣又在吵，女孩哭男孩吼，锅碗瓢盆叮当响。我关上门，世界静了，只剩日光灯嗡嗡电流声。
我从床底拖出箱子，翻出存折、银行卡、高铁票——293块5，二等座，中午蹲坑抢的，腿都麻了。
我把卡贴胸口，像揣着炸弹。二十八万，是我六年的命：加班到凌晨的夜宵、双十一不买东西、感冒发烧硬扛……每一分都沾着我的汗。
我深吸气，给许婧发微信：
“婧婧，我请了年假，明天回去。咱当面谈，行吗？”
半分钟后，她回：“嗯。我妈也在，别空着手。”
“别空着手”——在我脑子里自动翻译成“带够四十八万八”。
我甩自己一嘴巴，打开淘宝，下单两条软中华、两瓶飞天茅台，地址填老家，备注“同城急送”。点支付那一刻，心脏“咔嚓”一响，像又被剥掉一层皮。
凌晨一点半，我瞪着眼躺床上。手机相册里第一张是许婧的毕业照，她穿学士服靠在我肩，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时我们穷得叮当响，吃碗六块钱的牛肉面都要分肉。
她总把牛肉挑给我：“你瘦，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