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一步，成了。
·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谢氏总部顶楼。
他的办公室比记忆中更显冰冷和权威，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谢言彧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份厚厚的协议。
“签了它。”他言简意赅。
我拿起协议快速翻阅。保密条款、责任豁免、利益分配……以及，关于基因序列挑选权和阮希音处理方式的具体细则。条款极其苛刻，处处是陷阱，但也明确写明了我的核心要求——阮家倾覆，阮希音进入黑洞监狱，我获得“普罗米修斯”序列的永久自主使用权。
我拿起笔，没有任何犹豫，在末尾签下了“苏晚乔”三个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是命运齿轮重新咬合的声响。
从这一刻起，我和谢言彧，这对前世不死不休的仇人，成了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各怀鬼胎，却又目标一致。
我的价值在于那份“先知”。凭借前世飘荡时获取的信息，我将阮家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财务漏洞、非法交易证据，甚至一些联邦高官的受贿记录，通过加密方式，分批提供给谢言彧。
谢言彧则展现出他雷霆万钧的手段。阮家的生意开始频频受挫，合作方接连倒戈，负面新闻层出不穷，股价连续跌停。阮正宏焦头烂额，四处灭火，却仿佛撞在一张无形的大网上，越挣扎缠得越紧。
我并未置身事外。利用“J”的身份和庞大的资金，我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精准狙击阮家的核心产业，配合谢言彧的行动，一次次将阮家逼入绝境。同时，我暗中收购阮家抛售的优质资产，壮大“星海资本”。
我和谢言彧的“合作”隐秘而高效。我们通常在深夜通过加密频道联系，偶尔在他绝对安全的私人安全屋里见面，交换信息，制定下一步计划。接触越多，我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可怕。他冷静、理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起我来也毫不手软。但奇怪的是，他从未试图探究我信息的真正来源，仿佛只要有用，其他都不重要。
有时深夜结束通话，我会对着漆黑屏幕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出神。复仇的快意清晰而强烈，但偶尔，也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茫。我们之间，除了冰冷的利用和交易，似乎还多了点什么别的东西，一种在黑暗中滋生蔓延的、扭曲的默契，甚至……吸引力。
4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
我刚离开一家为我提供阮家海外账目线索的私人侦探所，坐进自动驾驶悬浮车，就发现了异常。两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越野车一左一右地夹住了我的车，强制接管了我的驾驶系统，将我的车逼向郊外废弃的工业区。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被发现了！阮家的反击来了！
耳机里传来急促的警报声，是我设置的紧急联络被触发。我飞快地对着微型麦克风报出我的坐标和险情。
“撑住。”谢言彧的声音冷冽如刀，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他似乎在急速移动。
悬浮车被强行停在一个废弃仓库前。车门被暴力撬开，几个穿着作战服、面容凶悍的男人将我拖了出来，粗鲁地搜走我所有的通讯设备和武器。
仓库里灯光昏暗，阮正宏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眼神像是要活剥了我。他身边站着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保镖，还有……阮希音！她穿着昂贵的皮草，脸上带着怨毒又快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