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你以为你赢了？”
九天玄女般清冷高傲的仙子林紫霄，脚踏飞剑，悬于我这凡俗囚笼之上。
她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诮，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只完成了使命、即将被碾死的蝼蚁。
“你借我之手，除掉了风清玄，我承认，你这步棋走得很高明。”
我被铁链洞穿了琵琶骨，浑身是血，却咧开嘴，笑了。
血沫从我的嘴角涌出，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望着她，一字一顿地问：
“仙子，你可知……凡人最可怕的，不是刀剑，而是执念？”
她眉头微蹙，显然没懂我的意思。
我笑得更畅快了：“风清玄死了，但我的仇，还没报完。”
“你我，只是个开始。”
“很快，你就会在每一个心魔滋生的午夜，见到我的家人，见到我……我们，将在你的道心里，永生。”
看着她骤然煞白的脸，我知道，我赢了。
第一章
苍玄宗山门大选，人声鼎沸。
我跪在最外围，跪在所有仰望仙途的凡人身后。
我叫阿木，一个衣衫褴褛的木匠。
高举过头的，是我此生最完美的作品，一座巧夺天工的木雕楼阁。
十年心血，藏于一盒。
周围的议论是嗡嗡作响的蜂群。
“这人疯了吧？拿个木头玩意儿来仙门大选？”
“嘘，小声点，听说他就是那个‘鬼工圣手’阿木，方圆千里都找不到第二个。”
“那又如何？木匠就是木匠，在仙长面前，跟蝼蚁有什么区别？”
守山弟子终于不耐烦地走来，长剑出鞘半寸，寒光刺眼。
“哪里来的叫花子，滚！此乃仙家圣地，不是你乞讨的地方！”
我一言不发，只是将木盒举得更高，手臂因脱力而不住颤抖。
就在剑锋即将触碰到我的前一刻，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天而降。
风清玄来了。
他白衣胜雪，脚踏飞剑，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灵气涡旋。他甚至没有看任何人，目光径直落在了我手中的木盒上。
那是一种毒蛇盯上猎物的眼神，充满了惊艳，以及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他降落在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守山弟子立刻躬身行礼：“恭迎风师兄！”
他随意地摆摆手，走向我。
高高在上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佻地揭开盒盖。
楼阁展露的瞬间，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东西，手艺不错。”他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一种天生的、俯瞰众生的傲慢。
他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蒙尘的工具。
“本座收下了。”
他合上盒盖，仿佛这件作品天生就该属于他。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金银？还是让你家的后辈入我苍玄宗做一个杂役？”
我深深叩首，额头用力地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血顺着我的额角流下。
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沙哑的声音：“小人别无所求。”
“听闻仙长喜欢这类物品，所以献上，只愿仙长……能满意。”
风清玄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张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有意思的蝼蚁！”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