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奶奶的葬礼上，长辈让我们俩一起捧着骨灰盒，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还说这是对我们婚事最大的认可。
我眼眶微红，正要和周祁阳一起伸手。
他身边的青梅孟瑶却抢先一步。
“让我也来，奶奶也疼我，我要和祁阳哥哥一起送。”
有亲戚皱眉，“小孟，这不合规矩。”
孟瑶理直气壮。
“我和祁阳哥哥的情分，不比任何人差。”
“再说了，嫂子都没意见，你们急什么？”
没等我开口，人群里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她该不会又想尝尝味道吧？”
孟瑶竟大声回道：
“尝尝怎么了？我想让奶奶的一部分永远留在我身体里，不行吗？”
01
我能清晰地看到周围亲戚们脸上由悲伤转为错愕，再由错愕转为惊骇的全过程。
而始作俑者孟瑶，却在这片死寂中，对我露出了一个纯良无害的笑：
“嫂子你别多想，我和祁阳哥哥都把奶奶当亲人，这很正常。”
正常？
我狠狠地掐了下大腿，才让我勉强维持住了没有当场失态的体面。
周祁阳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他终于有了反应，用力扯了一下孟瑶的胳膊，压低声音斥责：
“孟瑶，别胡闹！这是什么场合！”
这一拽，非但没让孟瑶收敛，反而点燃了她的委屈。
她眼眶一红，泪珠说来就来：
“祁阳哥哥，我没有胡闹！奶奶走得这么突然，我就是想用自己的方式纪念她......”
她说着，目光转向我，带着恳求：
“嫂子，你最通情达理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我理解个屁！
我还没开口，之前嘀咕的那个亲戚，周祁阳的三婶，又冷冷地开了口：
“理解？小瑶，上次老太太住院，你偷偷把老太太剪下来的指甲收起来，说要做成纪念品。”
“我们都当你是小孩子不懂事。”
“今天这可是葬礼，你还想尝尝骨灰？”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嘶——”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孟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跺着脚，大声辩解：
“三婶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那是舍不得奶奶！”
她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周祁阳，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寻求最后的庇护。
而我的未婚夫，周祁阳，在万众瞩目之下，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将孟瑶一把护在身后，对着自己的亲三婶皱起了眉：
“三婶，孟瑶只是伤心过度，您别这么说她。”
然后，他转过头，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对我说：
“清欢，孟瑶跟我们家不是外人，让她一起送送奶奶吧，就当是了却她一桩心愿。”
我的心，在那一刻，凉得像停尸间的地砖。
我看着他维护孟瑶的样子。
再看看孟瑶躲在他身后向我投来的挑衅和得意的眼神。
我突然就明白了。
这不是孟瑶一个人的疯，而是他们两个人的狂欢。
我的存在，或许只是这场狂欢里，那个必须被献祭的小丑。
一股极致的恶心和愤怒涌上心头，却又在瞬间化为冰冷的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脸上甚至挤出一个堪称温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