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亦步亦趋
警方根据沈予提供的、对凶手心理和可能特征的描绘，重新梳理排查名单，果然发现了几名之前被忽略的可疑人员。其中一位是退休的水文工程师，对镜湖了如指掌；另一位是社区图书馆的管理员，性格孤僻，热爱收藏各种镜子和玻璃制品；还有一位是不得志的业余雕塑家，近期作品风格愈发阴暗。
吴霆带队对这些重点对象进行了外围调查和询问。过程很艰难，这些人要么有不在场证明，要么表现得无懈可击。但吴霆没有放弃，他坚信只要沿着证据链仔细梳理，总能找到突破口。他不再完全依赖沈予那令人不安的“共情”，而是用最扎实的传统刑侦手段一点点推进。
同时，他利用权限，悄悄调阅了沈予的档案。档案很干净，甚至堪称辉煌，屡破奇案。但吴霆在几次内部心理评估的模糊评语中，看到了“建议定期督导”、“存在一定职业耗竭风险”、“共情能力异于常人，需关注”等字眼。他还打听到，沈予曾因过度沉浸某个案件，导致短期内出现严重的失眠和幻觉，被迫休假数月。
这些信息让吴霆的心情更加沉重。沈予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能伤敌，也极易自伤。
而沈予，则在杀手的“引导”下越陷越深。他几乎不眠不休，房间里贴满了线索照片和他写下的疯狂呓语般的推测。他开始能“感觉”到凶手的情绪变化，甚至偶尔闪过的记忆碎片——冰冷的水，光滑的触感，一种居高临下掌控生命的快意。
有一次，在讨论案情时，沈予突然打断队长的话，用一种完全不同于他平时的、带着一丝慵懒和嘲弄的语气说：“你们的方向错了。他不在乎你们是否接近他。他在享受这个过程，看你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是他乐趣的一部分。”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沈予。
吴霆猛地站起来：“沈老师！注意你的言辞！”
沈予像是突然惊醒，愣了一下，眼神恢复清明，随即低下头，低声道：“抱歉……我……”
队长脸色难看地挥挥手，结束了会议。
会后，吴霆找到沈予，严肃地说：“沈老师，你需要休息。你刚才的样子……很可怕。”
沈予靠在墙上，显得疲惫不堪：“我知道……但我不能停。他就在那里，我几乎能碰到他了。停下，就可能错过……”
“错过什么？错过他下一次作案吗？”吴霆有些激动，“还是错过他给你下的诱饵？”
沈予沉默地看着吴霆，眼神深处有一丝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我必须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抓住他的唯一办法。”
“如果代价是你自己呢？”吴霆逼问。
沈予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回他那间充满黑暗的房间。答案，不言而喻。
第五章：扭曲的共鸣
杀手果然再次行动了。
这次发现得更快，几乎在抛尸后不久。地点仍在镜湖区域，但换了一个更偏僻的角落。受害者同样年轻女性，手法更加利落，甚至……更加“精致”。现场同样被打扫过，几乎找不到直接证据。
但在受害者冰冷的手中，勘查人员发现了一个极小、极光滑的黑色鹅卵石，像是经过精心挑选和打磨，绝非湖边常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