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是在湖边芦苇丛中被发现的，一位早起的钓鱼人报的警。女性，年轻，与过去几起悬案的受害者特征相似。致命的伤口，某种利器的精准切割，带着一种冷静到残酷的仪式感。
第一章：镜湖新尸
秋雨后的镜湖公园，弥漫着泥土与腐叶的湿冷气息。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湖边拉起的警戒线却已刺目地划破了宁静。
吴霆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试图压下胃里的翻涌。这是他调任市局重案组后接触的第一个大案，没想到起点如此之高，或者说，如此之深——直接对标了困扰本地警方近十年的噩梦：“镜湖杀手”。
尸体是在湖边芦苇丛中被发现的，一位早起的钓鱼人报的警。女性，年轻，与过去几起悬案的受害者特征相似。致命的伤口，某种利器的精准切割，带着一种冷静到残酷的仪式感。法医初步检查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手法很干净，甚至可以说……熟练。”老法医低声道，“和档案里记载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吴霆皱眉，“‘镜湖杀手’的案子上一次发生，已经是八年前了。”
“所以，要么是模仿犯，要么……”老法医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要么是那个幽灵，回来了。
案情分析会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投影仪上播放着现场照片，即使打了码，那血腥与冷酷交织的场面依旧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队长声音沙哑地介绍了基本情况，然后提到了一个名字。
“沈予老师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个案子，离不开他的侧写。”
沈予。吴霆听过这个名字。局里的传奇，也是争议的中心。一个能以近乎诡异的方式钻进凶手脑子的犯罪侧写师。据说他经手的案子，破获率极高，但他本人，却比许多罪犯更让人捉摸不透。
门被推开，沈予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比吴霆想象中要年轻些，约莫三十五六，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疲惫与疏离。他穿着简单的深色外套，身形瘦削，眼神扫过会议室里的众人，最后落在那些血腥的照片上，没有丝毫回避，也没有常人该有的不适，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
他没有寒暄，直接走到前面，示意操作员回放照片。
“停。”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画面定格在受害者颈部特写。“角度，力度。他不是在发泄，是在完成。看这里，细微的调整，他在追求某种‘完美’，或者他理解的‘完美’。”
他又指向另一张现场环境图。“抛弃地点，视野开阔，靠近水面，但又足够隐蔽。他在展示，但不是给所有人看，是给‘懂得欣赏’的人看。或者，只是给他自己。”
沈予语速不快，却像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剥开迷雾，露出底下狰狞的脉络。“男性，35至55岁之间。可能有体面甚至受人尊敬的职业，外表普通，不善社交或刻意保持距离。他对镜湖有执念，这里对他有特殊意义——可能是童年记忆，可能是某个重要事件的发生地。作案不是出于愤怒或欲望，至少不主要是。他在进行一种‘创作’，受害者是他的‘材料’，死亡是他的‘艺术’。”
吴霆听着，感觉后背窜起一股凉意。沈予的描述太具体，太确信，仿佛他亲眼所见，甚至……亲身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