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未落,林中陡然响起一声低喝。
一道高大的人影如鬼魅般从林中闪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人已经站定在苏清芽身侧。
正是那个被村里人当成傻子的哑巴,萧烈。
只是此刻的他,与往日截然不同。
他肩上扛着一根碗口粗的巨木,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
他看都未看赵铁柱,只是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将那根巨木重重往地上一顿!
“咚!”
地面仿佛都震了一下。
接着,他双手握住巨木的一端,腰腹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坚实的木头竟被他生生折断!
木屑纷飞,如同下了一场褐色的雪。
萧烈随手扔掉断木,幽深如古井的眸子终于落在了赵铁柱身上。
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三碗,三十文。现在。”
全场死寂。
赵铁柱吓得魂飞魄散,他指着萧烈,舌头都捋不直了:“你……你……你不是个哑巴吗?!”
萧烈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朝他逼近一步。
那股无形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刀锋,割得赵铁柱脸皮生疼。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野兽。
“我……我给!我给!”赵铁柱腿一软,再也顾不上王氏的命令,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想也不想就扔在地上,然后连滚爬爬地带着两个泼皮跑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危机解除,苏清芽弯腰捡起钱袋,掂了掂,正好三十文。
就在这时,又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哼,鸡鸣狗盗之辈,配上一文钱的贱茶,倒也相得益彰。”
众人回头,只见周母在一众丫鬟仆妇的簇拥下,带着周文远姗姗来迟。
她鄙夷地扫了一眼那满地狼藉的茶摊,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不过是一文钱的茶水,也敢妄称极品?文远,这种东西,别脏了你的嘴。”
苏清芽抬起眼,看向脸色铁青的周文远,她非但不怒,反而笑意清冷:“周公子若是不信,大可免费尝一盏。毕竟,我这茶,专治某些人的眼瞎心盲。”
“你!”周文远被戳到痛处,俊脸涨得通红。
周母更是勃然大怒,指着苏清芽厉声斥道:“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
她话还没说完,陈货郎突然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高喊了一声:
“悦香楼的钱掌柜到——!”
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
悦香楼是什么地方?
那是县城里最大最贵的酒楼,寻常人连门口都不敢靠近。
悦香楼的钱掌柜,更是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个身穿锦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满面春风地踱步而来。
他径直走到苏清芽面前,对着她这个农家孤女,竟是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
“苏姑娘,在下钱满,悦香楼的掌柜。闻香而来,不请自到,还望海涵。”他开门见山,眼中满是精光,“姑娘这茶,不知可否卖我一些?我愿出十两银子一斤,先订五十斤‘清心芽’,现银结算!”
“轰——”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十两银子一斤?!
那是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