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紧，怒喝一声：“你干嘛！”
她吓得一哆嗦，手一抖，玉貔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赤金眼睛滚到我脚边，闪着刺眼的光。
我看着地上的碎片，心都在滴血——这可不是普通的玉器，是侯府的传家宝啊！我强忍着没发火，脸色却冷得能结冰。江小鱼蹲在地上，看看碎片，又看看我，突然扑过来，用袖子给我擦脸。
我还没明白她要干嘛，就觉得脸上一阵痒，抬手一摸，满手的瓜子皮——她袖子里居然藏了不少磕剩的瓜子皮，全糊我脸上了。
“相公别哭呀，”她仰着小脸，眼神特别认真，“碎碎平安，碎了好，说明能挡灾。等明天天亮，我给你捏个泥的，比这个还好看，我还能给泥貔貅涂红眼睛，跟糖葫芦似的！”
我：“……”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包容，毕竟她是“大智若愚”，不是真傻。可看着地上的玉貔貅碎片，再看看她脸上沾着的瓜子仁，我实在没忍住，转身回了书房，顺带把夜壶也忘了拿。
第二天一早，我刚洗漱完，宫里的小太监就来了，说皇上要召我进宫面圣。我心里咯噔一下，琢磨着是不是昨天娶亲的事被皇上知道了，要打趣我几句。
结果一进御书房，皇上就拍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和蔼：“铁柱啊，朕听说你新娶的夫人是江文渊的女儿？那丫头可是出了名的聪明，尤其通算学，朕倒想考考她。”
我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江小鱼那模样，别说算学了，怕是连“一加一等于几”都得琢磨半天。我赶紧赔笑着说：“陛下，内子年幼，见识浅薄，怕是入不了您的眼，还是别麻烦她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皇上摆摆手，“朕就是好奇，再说了，让她来宫里转转，也算是沾沾皇家的福气。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带她来金銮殿见朕。”
我没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回府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江小鱼在金銮殿上出洋相的画面——要是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一加一等于三”，我这个镇国侯的脸可就丢尽了。
回到侯府，我就去找江小鱼。她正蹲在池塘边，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数着水里的锦鲤，嘴里还念念有词：“一条红的，两条红的，三条……哎，那条红的怎么躲起来了？是不是怕我数它呀？”
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小鱼，明天皇上要见你，到时候你就说‘不会’，不管皇上问你什么，你都别说别的，知道吗？”
她回头看我，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困惑：“不会是什么呀？是吃的吗？跟瓜子一样好吃吗？”
我：“……”
我扶了扶额，想了个简单的说法：“不会就是，比如有人问你‘一加一等于几’，你说不出来，就说‘不会’。”
她恍然大悟，使劲点头，跟捣蒜似的：“哦！我知道了！就是‘一加一’我不说，说‘不会’，对不对？”
我松了口气，觉得应该没问题了。可我忘了，江小鱼的脑回路，从来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第三天一早，我带着江小鱼进宫。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头发上梳着双丫髻，插着两支珍珠簪子，看起来倒是乖巧。可刚进金銮殿，她就开始东张西望，眼睛里全是好奇，还拉着我的袖子小声问：“相公，那个坐在上面的人是谁呀？衣服好亮，跟泥鳅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