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压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听见自己说：「高总，模型的底层逻辑有巨大漏洞，强行上线会出大事的！」
「没有漏洞！」那个被称为高总的男人声音陡然拔高，「我只要结果！三天，三天之内必须上线！」
画面一转，我看到自己趴在桌上，心脏剧痛，呼吸困难。我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我挣扎着爬向茶水间，想喝口水，却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冷汗。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胸口的窒息感现在还未完全消散。
高总？
我们公司现在的副总裁，高天成。十年前，他正是「天穹」项目的总负责人。
江哲前几天还得意洋洋地炫耀，说高总是他爸的故交，对他青睐有加。
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沈辞的死，或许不只是猝死。
而他让我滚，不是厌恶，是害怕我被卷进来。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和执拗。
一个天才程序员，不该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连死后都要被困在方寸之地，忍饥挨饿。
我决定查清楚。
我回到公司，直接找到了苏晚。
「晚姐，十年前的『天穹』项目，你知道多少？」
苏晚脸色一变，把我拉到无人的会议室，关上门。
「林朝，你疯了？查这个干什么？」她声音都在抖，「那个项目是公司的禁忌，所有资料都被封存了，谁碰谁死！」
「沈哥就是因为那个项目死的，对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苏晚眼圈一红，别过头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项目上线前，沈哥跟高总大吵了一架，然后……然后他就出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回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哀求：「林朝，听我一句劝，别查了。你斗不过他们的。沈哥他……也不想你出事。」
我沉默了。
苏晚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是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程序员，拿什么跟一个手握大权的副总裁斗？
5.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去找沈辞，也没再提「天穹」项目。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拼命写代码，仿佛这样就能忘记那些事。
江哲见我安分了，以为我被他之前的威胁吓住了，越发得意。
这天下午，他拿着一份代码审查报告摔在我桌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
「林朝，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一堆垃圾！因为你这个模块的延迟，整个项目的进度都被拖慢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拿过报告，看了一眼。
上面标注的问题，全是些无关痛痒的语法规范，根本不影响核心功能。
他这是在故意找茬，杀鸡儆猴。
我还没开口，他身后一个叫张浩的跟屁虫就帮腔道：「就是，自己不行就别占着位置，后面多少人等着呢。」
我捏紧了手里的报告，纸张被我捏得咯吱作响。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江哲，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正端着咖啡路过的高天成。
高天成也正看着这边，眼神平静，但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瞬间明白了。
这是警告。
是高天成通过江哲，在警告我安分一点。
